「没、没有就是没有,你多喝茶少说话行不行?」凌思思端起眼前的茶杯,掩饰地喝了一口茶水,没好气地瞪他。
知她有心转开话题,靳尚薄唇微勾,轻笑一声。
两人说话的光景,季紓已然走了过来,敛容朝着两人行了一礼,方淡声道:「府中处理的事务眾多,来得迟了,让二位久等。」
「不久了。帝京离桑州需半月光景,季詹事能在我们遇险时即时赶到,宛如及时雨一般,眼下不过多等些时候,又有什么要紧,你说是吧?」
「桑州一事,殿下早已明瞭,此番派臣前来,亦是在殿下预谋之中。」
「我这皇弟啊,总是料事如神。」靳尚扯唇一笑,状似无意地叹道:「不管是叛乱还是谋逆,都能事先预见,早作筹谋,倒是累得咱们又是被追、又是被杀的,结果季詹事一来,救了人还平定逆贼,倒真是当了个好渔翁啊。」
凌思思自他来后便只一心看着眼前的那盘芙蓉酥,没注意他们说了什么,专注低头吃饼,努力压低自己的存在感。
吃完了一块,凌思思正想再拿一块,身旁的靳尚却已伸手将另一边的一盘冰皮月饼端起来,抬至她面前。
凌思思一愣,抬头看见他含笑的眼,难得他这般主动,她很不习惯,但也没有拒绝,直接夹过一块放进盘里。
见她只夹了一块,靳尚挑了挑眉,道:「那么多口味,你就只吃一种,也不怕腻死啊?」
「要你管。」
季紓看着靳尚与凌思思间斗嘴说笑,主动替她挑了她喜欢的糕点,那腔调姿势于他都很陌生。
而凌思思起初并未理会,但这一来一往久了,脸上神色冷着冷着,竟是有了些许烟火气。
她原本就有些鬼灵精怪的顽劣之气,季紓与她相处久了,早就不足为
奇,但这一幕映在眼里,到底浅浅地梗在心上。
「对了,早就听闻季詹事乃是皇弟身旁的红人,来了这许久,倒还未向季詹事饮过一杯。」靳尚眼珠一转,瞥见他无甚表情的面孔,似才恍然想起被他晾在一旁的人,将酒端起道。
季紓不动,「微臣尚有公务在身,不宜饮酒。」
「差些忘了,那么季詹事便以茶代酒吧。」靳尚反客为主,将一旁的茶杯推到他面前,含笑道:「既是辅政之臣,应也不近女色吧?」
季紓袖中手指微动,面上神情却是不显,「正当如此。」
靳尚悬杯空中,凝望过来,「男欢女爱,本为人之常情,只是按着四皇弟的性子,若是被他知道,会怎么样?」
季紓心神微颤,迎着他意有所指的目光,忽而一笑,举杯与他叮然相碰,「若是逾矩,不用等太子出手,殿下大可持剑诛之。」
杯盏相碰,有些微的茶水自杯中洒落,他的话掷地有声,许是他说着话时的眼神太过清明,竟连他都忍不住怀疑是自己想多了。
靳尚垂眸望着掌上溅着的几点水光,目光闪烁,一时倒没再开口。
倒是身旁的凌思思,吃到一半发觉四周过于安静,两人之间似充斥着几分微妙的氛围。
靳尚倒是习惯了,但季紓……
她鼓起勇气,抬眼飞快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