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了?」她张了张唇,迟疑地问。
「……嗯。」
「……还有谁知道?」
「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的。」凌思思一顿,低声道:「他们不告诉你,也许是为了怕你难过。」
怕她难过……
原来如此。
「原来,我竟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常瑶艰涩地开口。
她才是当事人,可这些事却要靠她自己暗自猜想,到如今,她却才发现自己原才是最后一个知晓真相的--局外人。
该是怎样荒谬而可笑?
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想哭,应当也是没有资格。
一路至此,她本就,没什么条件能软弱。
常瑶低垂下头,没有如凌思思所预料的那样崩溃大哭,歇斯底里,她只是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凌思思以为她不会再开口,她才抬起头来。
常瑶望着她,眼里幽深一片,看不见底,朝她缓缓开口:「既然你早就知道,你为什么不阻止?你明知道,这一切都是阴谋,根本无关对错,若真开战只会生灵涂炭,而你明明可以阻止阿尹,为什么……」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因为我阻止了,就真的不会发生了吗?」
「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
凌思思看着她执拗的神情,叹息一声,「阿瑶,你太天真了。战争很多时候只是为了利益,而非真的为民,这世界上本就有很多事情不能用是非对错来评断,更何况……靳尹根本不会听我的。」
「但是,这都是你自己想的,不是么?」
凌思思没有回答。
她走到这里,自己最大的金手指,不过就是熟知剧情发展,她策划了这一篇漫画,设定了所有角色剧情,走到今天这步,确实是她一手造成。
「你自以为算出结果,却不去阻止,任由事情发展,而退缩不前,冷眼旁观--凌思嬡,你这样做,当真自私。」
自私……么?
也许吧,她知道所有剧情发展,甚至知道经过了这一场战事,三皇子势力可能因此大受打击,只得困守边境,而靳尹从此声望大增,一时成为民心所向。
就是因为知道,知道不管她如何试图改变剧情,都是徒劳无功,会发生的终究会发生,所以选择旁观,放任一切剧情发展,而自己只是坐壁上观,但求自保。
如果想保全自己是自私的话,那就自私吧。
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动,一切都朝着既定的轨跡而去,她又怎能以己浮游之身,妄图春华?
凌思思垂眸,从怀中掏出了当时常瑶遇刺时,匆忙塞到她手里的那本书,将之搁在了她手边,低声道:「我今天来,除了看看你,也是来把东西还给你的。」
常瑶敛目瞥了那本书一眼,目光微动,「你就这么急着划清界线?」
「毕竟不是我的东西,当时事发突然,但一直放在我那里也不太好,既然是你家的东西,还是该
物归原主。」
望着凌思思平静得让人看不出端倪的侧脸,常瑶以为她是默认了对她的指控,不禁为着自己之前对她的真心相待而感到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