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臂上一紧,一道力量将她扯了开来,意料之中的痛楚却没有到来。
凌思思后怕地睁开眼,入目之处,尽是一片熟悉的淡青色。
怎么回事……?
她疑惑地探头,却被头上一道声音给打消了念头:「想死的话就儘管看。」
什么鬼?
凌思思一愣,随即愤怒地抬头看向季紓淡漠的侧脸,这人说话怎么怎么不讨喜?
但她嗅见了空气中隐隐约约散开来的一丝血腥味,到底没敢往前再看一眼。
她从小怕血。
随着院内的侍卫退了出去,季紓这才走进殿内,扶着榻上的靳尹起身。
凌思思跟着进来,看见了榻上面色苍白的靳尹,胸前伤口泛着血色,儘管他穿着玄色长袍,血色并不明显,可伤口处溽湿一片,显然伤得很重。
见他的脸色,估计伤得不清,凌思思鼓起勇气上前主动关心他,问道:「怎么伤得这么重?要不要找太医看看?」
「不必了。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
这血都流成那样了,还不碍事?
凌思思严重怀疑他对伤重的定义,望着他指间渗出的鲜红,皱起眉头,「这怎么行?有伤就得赶紧治,都伤成那样了,我还是替你找太医来看看吧。」
她没理他,转身就要推门出去,身后的靳尹喊住她:「不许去!」
话喊出去,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的语气兇了点,靳尹欲起身解释,却无意牵动伤口,冷汗顿时涔涔而下,倒吸一口冷气,朝身旁的季紓递了个眼神。
听见靳尹的声音,凌思思脚步一顿,果真担心地转头看了一眼,便见季紓朝她走了过来。
他沉静的眼眸看着她,缓缓地道:「凌侧妃,眼下东宫遇刺,兇手仍未捉到,情势未明,若是国朝储君受伤一事传了出去,岂不是朝野动盪,人心惶惶?」
这么说确实有理,但凌思思仍然不放心,偏头看向榻上的靳尹,「可是,他的伤……」
若他就那样死了,谁还来与常瑶达成圆满大结局?
靳尹看着她,没有开口,眼神晦暗不明。
「要不,侧妃来替殿下包扎?」
「我?」凌思思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不太好吧。」
要她替他包扎,保不准趁着机会,对她下暗手呢。
她才不要做这么危险的勾当。
季紓看见她脸上的拒绝,挑了挑眉,故意道:「侧妃方才不是很有骨气么?要不这活就交给你了?」
「我想了下,这事还是季紓你做才放心。」她很快改口,随即后退几步,不动声色地就要往外走。
「侧妃确定要放弃这个机会?不留下来照看着,真就如此无情?」
彷彿是为了报她方才的一言之仇,季紓脸上带笑,言语上却步步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