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弦手中的匕首转着花圈,“不小心”脱手飞了出去,正正当当地擦着雪白小蛇钉入床榻。
雪白小蛇安然无恙,唯有被刀锋擦过的鳞片有些许刮擦。
蛇蛇:“……”
这刀再偏一点,能直接把他的脑袋扎个对穿。
男主淡声道:“抱歉,手滑了。”
嘿,手滑成这样?
下马威都给上了,到底谁掳的谁啊。
雪白小蛇才被死亡威胁过,不高兴朝他喷气。
沈听弦瞧着气得尾巴敲得梆梆响的暴风雪小蛇,颇觉十分有趣,笑了:“这不是有棱角么。”
喏,还会生气呢。
蛇蛇:“……”
听着不像好话。
雪白蛇蛇才不和他争吵,在生气和窝囊离开之间选择了生着气窝窝囊囊地爬开。
他自动远离男主,顺着床榻边缘游了下去,瞧见桌子上放着一道血玉雕刻而成的浅盆造景,血玉温凉,触感光滑,边缘雕了一道错综复杂的大树,枝叶延绵交织。
小蛇眼睛不由自主地亮了。
又能睡又能爬,这摆件给他当窝简直妙绝。
妙绝!
摆在他房间里的……那就是他的。
蛇蛇引了点清泉活水把血玉浅盆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干净净,用法术把他的新家烘干,然后才美滋滋地钻了进去。
谁要和那个脾气又臭又凶的男主待在同一张床榻上,谁爱去谁去。
看纹路,这块摆件应当是由一块完整的血玉雕刻而成,透过玉面,郁镜白隐约能见其中流动的血色纹路,顶端浓郁艳稠,越往下流淌颜色越浅淡,到了底部时,便已经成了漂亮的淡粉。
就像是血液从顶端开始滴在碧玉身上,任由其慢慢流淌下来一样。
但血玉浅盆里没什么讨人嫌的味道,触感和温度意外地讨蛇蛇喜欢,想到他活着的时候,那些匠人总是能做出一些颜色各异花里胡哨的好东西,小蛇也就放心地在新窝里趴着了。
沈听弦毫不客气地躺在了郁镜白的床上,眼眸微阖,神情平静,鬓角却逐渐湿润。
周围一时静谧得过分,沈听弦手里的丹药只能起到有限的缓解作用,他听见一阵窸窸窣窣鳞片摩擦的声音,他猜那条品相很漂亮的暴风雪应该把自己盘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又或许一炷香也没能熬过去,那条雪白小蛇似乎盘腻了,起身又引了点水进来,舒舒服服地泡起了冷水澡。
沈听弦偏过头,睁开被汗打湿的长睫,看见浅盆边探出一颗秀气的白色蛇颅,那双剔透艳红的眼瞳正鬼鬼祟祟地盯着他,小蛇不时吐着蛇信子,被发现的那一刻不明显地僵了一下,瞬间沉下去,消失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