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崔游很快恢复如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朝她招招手,笑意也更明显。
“你坐过来点。”
于是梁瑄宜靠近了点,从角落的长脚椅转移到他的床沿,本就虚搭在肩角的毛毯,在她起身时滑落,堆在座椅软垫上。
夜晚、私密空间,还有来自某些人的误导信号。
两人之间间隔半米。
崔游继续道:“再近点。”
她凑得更近了,近到可以闻见他洗发水的香型,可以看见他鬓角旁有一块浅色的缝合疤痕,顺着耳廓线一直延伸到耳垂。
“你自己测试一下?”崔游说:“白天你说的那个秘密,再说一遍。”
他捂住了左边那只耳朵,微微俯下身,将距离的落差一再缩减,到如今只要微抬下巴就会在他耳旁落下吻的地步。
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
梁瑄宜一直觉得隐藏脆弱是人类共同的天性,崔游让她自己想象,事实上她也真的这么做了。脑海里画面一闪再闪,最终无一例外地都以某些混乱的惨相收尾。
分明是该被痛苦永远封尘上
禁忌的话题才对,像他耳边的那道疤痕一样,在日复一日的时间里生长出新痂,被新生的头发覆盖,直到再也察觉不出异常的痕迹。
她指尖捏在他的耳垂上,从纤薄的肌理中感受到一小点凹陷,她意外地笑,用空着的那只手拉下崔游捂着耳朵的手。
“你还有耳洞呢。”
崔游微怔。
“手术后趁着神经恢复前去打的,反正也不疼。”
“是真的很了不得的秘密啊。”他继续讲,保持这种靠近的姿态,“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岔开话题了。”
因为没有镜头的注视,梁瑄宜此刻反而可以确定了,崔游对她有一种轻率的好感存在。
——轻率的、头脑一热的产物,被特定的环境设定好相处方式,没有先入为主的了解,只靠交换秘密就迅速推进的关系。
而在这个节目之外,崔游则失去了对她了解的欲望,明明只是在搜索框里,输入她名字这么简单的事。
在节目开始前长久的空白期里他没想过这么做,在见面相处过后,仍然没有。
太过于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这是一种自大。
梁瑄宜突然就开始好奇,崔游发现她本性那刻的表情了。
不过在那之前,她不介意这种假象维持得再久一些。
梁瑄宜先松了手,悄无声息地结束了这段亲昵的拉扯,问道:“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