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那盏昏黄的路灯,接触不良似的滋滋闪了两下。
“咦?”王湛率先打破死寂,目光转向陈默,“张主任不是说陈科长身体不适请了病假么?我看陈科长这气色……还不错嘛?”
他刻意咬重了“病假”二字。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根烧红的针,狠狠扎在陈默紧绷的神经上。
陈默所有的体面被撕扯得粉碎,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
他攥紧的拳头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血管虬结。
“王湛!”陈默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少在这阴阳怪气!老子就是不想去,怎么着……”
他说着猛地转向厉夏,目光充满质问,“你怎么和他在一起?!我Call了你多少遍,你为什么不回?!还有你这头发……”
他伸出手,似乎想触碰厉夏那头刺目的短发,“什么时候剪的?我不是说过……你留长发最好看吗?!”
王湛没说话,只是静静看了厉夏的短发,却有不同见解。
昏暗的灯光下,她那利落的短发此时衬得她下颌线条更清晰,脖颈修长。
透着一股与往日不同的倔强和脆弱,比那精心打理的长发更有味道。
厉夏猛地后退一步,动作带着明显的烦躁和抗拒,“陈默,我的头发,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关你什么事?还有,我上次就说过,最近心情不好,不想联络任何人!你是听不懂吗?”
心情不好?
王湛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咀嚼着这四个字。
是因为和自己那一夜?
所以连正牌男友都不想理了?
剪掉长发,是想彻底斩断那晚的记忆,换个心情?
他心头掠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但立刻被警惕压了下去。
厉夏此刻的态度,无疑是火上浇油。
果然,陈默的脸瞬间由青转紫,再由紫涨得通红,如同开了染坊。
厉夏的话,像两记响亮的耳光,当着王湛这个“情敌”的面狠狠抽在他脸上。
尤其是那句关你什么事,彻底划清了界限,比任何恶毒咒骂都更具杀伤力。
“你……”陈默喉结剧烈滚动,胸膛起伏得如同破风箱。
他想咆哮,想质问她和王湛到底什么关系,想抓住她问个明白。
但厉夏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冰冷和厌烦,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巨大的屈辱感几乎将他吞噬,他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够了!”厉夏猛地打断他,声音带着疲惫和决绝,“我累了!今天什么也不想说,谁也不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