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老棉纺厂家属区。
几辆警车和消防车停在狭窄巷口,红蓝警灯沉默旋转。
穿着不同制服的工作人员在拥挤杂乱的楼栋间穿梭,神色凝重。
清理出来的旧家具、破木板、废弃杂物在巷子中央堆成了小山,阻碍着本就有限的通行空间。
抱怨、质疑、甚至带着敌意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些上了年纪的居民堵在自家门口或楼道口,情绪激动地对着工作人员嚷嚷。
穿着城管制服和社区工作服的人正焦头烂额地解释安抚,但收效甚微。
现场气氛压抑而紧绷,工作组几天的努力似乎并未完全赢得理解。
反而因触及居民“领地”和习惯,激起了不小的反弹。
虞晚秋在王湛的陪同下,穿过这条被清理得稍显通畅、但仍显狼藉的主巷。
她依旧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套裙,乌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
她面容比平日更显清冷,目光锐利地扫过周遭的环境。
虞晚秋到了现场才意识到,即便这里没有东沟化工厂的化学品,也应该整顿了。
蛛网般私拉乱接的电线悬在头顶,锈蚀的消防栓被杂物半掩。
楼道口堆放的蜂窝煤,和木柴像一个个等待点燃的火种。
“县长,这边。”城关街道的刘芳指着一条尤其狭窄、被杂物堵得严严实实的通道,“这里几处重点隐患区域,这条通道堵塞最为严重,而且据反映,曾有住户在深处堆放不明桶装物。”
虞晚秋见那通道入口被一个巨大的、落满灰尘的旧衣柜和一个歪斜的破碗柜死死堵住,只留下一条仅容侧身通过的缝隙。
光线昏暗,深处影影绰绰,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和陈腐气息。
“这里必须立刻打通!”虞晚秋的声音斩钉截铁,“消防通道是生命线!刘主任!”
“在,县长!”
“组织人手,立刻清理!任何阻碍,解释无效的,强制清除!责任我负!”
“是!是!县长!……快!把这两个大件挪开!小心点!”
王湛站在虞晚秋侧后方一步的位置,目光紧紧锁定那处被杂物封锁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