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却像被水泥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王哥!恭喜恭喜!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兄弟们啊!”
“王秘书!您这手还没好利索,东西我帮您收拾!”
“就是,就是,王秘书,您坐着歇会儿!”
这帮阳奉阴违的家伙,此刻争先恐后地围了上来。
七手八脚地就要帮他收拾那张堆满文件和旧报纸的办公桌,热情得仿佛多年的挚友。
他们刻意地忽略了门口僵立的李辉,仿佛他只是一团空气。
“谢谢大家,我自己来就行。”
王湛没有拒绝,也没表现出过多的亲近,只是客气地点头致谢。
东西不多,一个用了好几年的搪瓷杯,几本工作笔记,几支笔。
很快就收拾进了一个半旧的帆布包里。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当帆布包的拉链“嗤啦”一声合上,办公室里短暂的喧嚣又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在王湛、门口的李辉,以及那扇紧闭的科长办公室门之间逡巡。
王湛拎起帆布包,背在右肩上。
他没有立刻走向门口,而是步履沉稳地走向那扇紧闭的科长办公室门。
没有敲门,他直接拧开了门把手。
门内,厉夏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肩膀微微起伏,显然情绪仍未平复。
听到开门声,她猛地转过身,死死地盯着王湛。
王湛走进去,反手关上门。
他脸上没有任何胜利者的得意,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静。
“厉科长!”他的声音平淡无波,“我走了,过来跟你道个别。”
厉夏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狠话,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巨大的屈辱感和现实带来的无力感,几乎要将她吞噬。
王湛却用一种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音量说道,“其实,你人不坏。只是性子急了点。那晚的事,说到底,我也有责任。”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诚恳,“记得吃药,不过要是真有了,你想要我负责,生下来我也认……”
轰——!
厉夏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王湛这看似温和,实则恶毒至极的话,像刀子般狠狠扎进她心里最痛的地方!
她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那份憋屈和愤怒几乎让她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