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家主动找上门来,给了他足够的尊重,再端着还有什么意思。
想明白这一点,他将杆子提起,换了套鱼饵,顺便说道:“对了,县里欠咱们的那三百万也快到日子了,我现在带着病,不方便去要,你可得抓抓紧。”
“我上次去找马书……不,是马副局长了,吃了顿饭,但听那意思,县里没钱,这笔钱怕是很难。”
秦川看向对方,“您和马书记共事的时间久,有什么好办法吗?”
“这笔钱是县里欠咱们的,县委那边也答应了,虽然是财政局拨,但找马副局,不如直接找县委。”
“看来您已经有主意了啊?”
“你能来找我,想必已经想到了要这笔钱的办法,问题是这笔钱要到了,如何保证能够按照你的想法顺利落实下去。
你们想修路,需要经过县里立项,你们想种黄精,同样需要县里立项,真正落实到位,需要多少手续?又得需要多长时间?
别忘了,还有个李书记横在前面,看到钱,他能忍得住不动手脚吗?
到时候随便找个项目,把钱花出去,你能怎么办?”
秦川没有回答,而是岔开话题反问道:“这就是您选择养病的主要原因吗?”
“算是吧,也不全是,我这条命是赵远山救的,他让我暂避锋芒,我不得不退。”
秦川点了点头,“我打算拨款当日给马良去电话,如果还是不批,转过天就带几个村的村长去县政府。”
朱振辉微微皱眉,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想要钱,不难。
难得是敢不敢下定决心拼一把。
“把事情闹大的确可以把钱要回来,但你想过没有,这样做你的仕途就完了。”
秦川呵呵一笑,“那可未必,反正我这几天闲着也是闲着,待在镇政府也没事儿干,多去财政局,县政府刷刷脸呗,说实话,我现在盼着财政局那边卡咱们。”
朱振辉愣了愣,想了一会儿才苦笑起来,“哎,不服老不行啊!”
“您今年不过四十多岁,说这话太早了。”
“哈哈哈哈,也对,你不提醒我都忘了,蹉跎了这么多年都快忘了自己也不过才四十六岁。”
俩人坐在河边不知不觉间就聊到了下午,眼看夕阳西斜,这才意犹未尽的收杆回了镇上。
才进镇子,他就发现了很多不寻常,沿街的道路上,隔不远就有一副墙画标语。
什么生儿育女须量力而行,国家政策人人遵守。
什么晚婚晚育,健康生育。
什么遵循计划生育政策,创造幸福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