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何毓秀提出建议:“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你等一下啊,我打个电话。”
“不用……”何毓秀已经拿起手机,并做了个让他噤声的手势。
宋维客从来不会离老板太远,很快便又把车开到了楼下,何毓秀微笑着把陆然送上车,一直目送车子消失在小区之后,才不动声色地收起所有的温和。
就像是被吹皱的春水渐渐失去了风,重新变得平滑如镜。
金煦跟着他一起上楼,刷电梯卡,开门,换鞋,走进浴室,何毓秀转身关门,再一转身,便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转到了自己身后,显然是踩着他的脚跟进来的。
“……”四目相对,何毓秀道:“出去。”
金煦看了看他的脸色,拉开门走了出去。
何毓秀在浴缸里面放了水,滴入精油,躺在放着木质头枕的浴缸里面,闭上眼睛缓了缓。
他还没想好怎么解决金煦这个问题……怎么那么烦人呢?!这种事情也是能说误会就误会的吗?正常人会在父母说“希望你俩赶快结婚”的时候认为是让自己和哥哥结婚吗?!!!!
疯了吗???!
脑残吗???!!
还是信息筛选障碍啊????!
雪松的精油在水中被稀释,味道有点像是雨中新鲜的断木,清新的木汁混合着水汽在肺腑之中浸润,何毓秀的心情逐渐平复了下来。
就在他逐渐昏昏欲睡的时候,浴室门忽然轻轻被扣了一下。
何毓秀一下子惊醒,心脏快得仿佛要从心口蹦出来,他又闭了一下眼睛,心情再次变得烦躁了起来。
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但鬼知道为什么就活成了所有人眼中最平静也最不容易动摇的人。
敲击的声音并不大,但何毓秀总是对各种声音十分敏感,持续的低频动静里一旦混入了别的东西,他就能立马醒来。
“不要在浴缸里面睡觉。”金煦说:“容易溺水。”
“……”何毓秀用力拍了一下浴池的水。
他从浴池里面跨出来,抓过浴袍裹在身上,系好腰带,重新拿起眼镜,拉开门走出去,道:“看来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金煦跟着他一起来到了房间,何毓秀直接盘膝坐在了阳台的小垫子上,神色是外面极少见的冷漠。
金煦显然也在另一个卫生间里解决了清洁问题,身上已经换上了睡衣——是何毓秀的,因为是禅式所以十分宽松,但穿在金煦身上就刚刚好。
“所以你一直觉得爸妈的意思是希望我俩结为夫妻?”
“是夫夫。”
“嗯。”何毓秀说:“夫夫。”
金煦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