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回周娄说了他外公的事,她就明显感觉到宋家人比周家人还要来得急切,已经不止一次两次提起让他们早点结婚的事,连宋朗丽对她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但这份“好”,并不是说真的完全对她转变了态度。
那张带着笑容的脸,她很明显感觉到了僵硬,根本不是发自内心的笑意,而是很艰难才挤出来的。
大哥之前有句话说得没错。
他们一定是“有所求”,才会突然转变态度。
程荭并不知道他们具体所求的是什么,但大哥都说了不会影响到他,那她为什么不顺着他们的急迫,从他们手里拿些东西?
周娄的舅妈身子好着呢。
就算他舅妈身子不爽利,也不会把自己的工作指标给自己小姑子的儿媳妇,会给,还不是因为她要,都求到她这边来了,不给点好处她又怎么可能松口?
只不过这个“要”,也不是直白的伸手讨要。
无非就是一些有来有回的过程,就算最后给,也得让宋家高高兴兴的给,哪怕他们察觉到她有那么一点小算计,也得让他们觉得无关紧要,不过就是一些小伎俩罢了。
毕竟她嫁给周娄就得和他们周旋一辈子,没必要在结婚之前就把关系搞僵。
而这些,她没必要跟家里人说。
这些事落在大哥耳里,或许还会觉得她有本事,不管什么来路,又没杀人放火也没图财害命,有什么做不得?
能做到,就是能耐。
可要是落在自己母亲耳里,或许还会埋怨她太有心机,不该对着未来婆家使这种弯弯道道的伎俩,就该将他们当作一家人,和和气气才好。
程荭不想听这些呵斥的话,也没办法很坦然的跟母亲聊这些。
毕竟在母亲心里,她从不是一个又精明又满是算计的人,一想到要在母亲面前剖开内心,她就有些恐慌……
嘴角抚平,内心里不由有些苦涩。
到底还是对母亲有所期待啊……不然她又怎么可能这么在意。
“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只要你觉得行就行,既然日子都要定下来了,那该准备的还是得准备起来。”
家里不是第一次办席,何泽兰多少有了些经验,她掰着手指一样一样说着,哪怕和周家人的接触有些不自在,但也是让自己强压着这份不自在,打定主意要将程荭的婚事办好。
终身大事,可不能出一点差错,“等我回头再问问冯婶,她对这方面……还是现在就去吧,你们先吃着。”
说着,就把碗筷一放出了门,瞧着风风火火。
程荭有些叹气。
就是因为,她心里才没法彻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