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后的身份。
崔舜瑛奸滑一笑:“当初踏雪扑到阿姐身上,我就觉出不对劲了……再一看杨达拍落阿姐的饼,回去便被阿兄教训了一顿,可不就是有猫腻?仔细想想,踏雪平时都不让那些贵女们摸毛,偏偏和阿姐这般相熟,自是知道阿姐不一般了!嘿嘿,特别是昨夜,我去寻阿兄问事,阿兄一夜未归,傻子都能猜到他去哪儿了。”
此言一出,苏梨的耳朵顿时染上飞霞,她倒不是因私事被发现而感到害羞,而是心中气恼崔珏办事太不牢靠,夜不归宿也要闹得人尽皆知,全来看她的笑话!
崔舜瑛握住苏梨的手,道:“我已经猜出阿姐隐姓埋名,逃至乡下的原因了,这是阿姐的私事,我不迫着阿姐回来。只一点,你我是闺中好友,阿姐别不要我,你还像从前那般和我一起玩,好吗?”
崔舜瑛吸了吸鼻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得苏梨心里发酸。
她当然知道从前在贵女圈子里,崔舜瑛也没几个真心结识的好友。
不是崔舜瑛一个庶出崔氏女,主动去讨好那些世家嫡女,便是小户门阀的女眷抱着牟利的念头,刻意攀交她。
说来说去,崔舜瑛还是与苏梨关系最好,特别是她还曾被苏梨救下一命。
苏梨叹了一口气,同她道:“我住在梅花村,你可以随时来寻我玩的。”
崔舜瑛眨眨眼:“那阿姐也来寻我玩好不好?”
苏梨考虑到坞堡里还有崔珏,心中犹豫不决。
崔舜瑛忙道:“咱们不和阿兄见面,也不同他说话!我可不是来帮我阿兄当说客的,但凡他干过一点好事,也不至于让阿姐这般嫌恶,还假死躲他三年……我很分得清好赖。”
苏梨听得笑出了声:“要是让你阿兄听到,定会骂你胳膊肘子往外拐。”
崔舜瑛抱着苏梨的手臂撒娇,噘起的小嘴都能挂油瓶了。
“我就拐向阿姐了,怎么了?阿姐,你是不知道,我已经十七岁了,崔家再不能留我,是时候为我择驸马都尉了,可我心里实在怕得很……阿兄只看驸马人选的人品德行与才学,祖父则看家世尊荣与父族,偏偏徐太妃怕拖累我,也不愿与我太过亲近,更不敢插手朝中事。”
崔舜瑛说话的语气难掩落寞,看得苏梨心中一疼。
苏梨知道徐姨娘疼爱崔舜瑛。
为了保护崔舜瑛,徐姨娘安分守己,从来不敢在崔珏面前持什么长辈的姿态,如此才能让崔舜瑛多多亲近兄长,讨得这位嫡兄的喜爱。
但徐姨娘的识时务,便代表了她不能过问所有崔舜瑛的身家大事,她必须将崔舜瑛视为尊贵的崔氏女,才能让崔舜瑛一直被世家庇护。
也是如此既亲既疏,才令崔舜瑛感到伤怀。
苏梨摸了摸她的发髻,问崔舜瑛:“四娘想我做什么呢?”
崔舜瑛笑道:“明日有一场狩宴,明面上说是官宴,但实际上是为我办的相看宴。届时会有很多适婚的世家子女前来赴宴,我想阿姐陪我一道儿去,好吗?”
苏梨略有为难,她并不想现身于人前。
崔舜瑛也为她考虑好了:“阿姐届时参宴,便不要用易容的装束了,直接真身露面,如此便不会影响到你平日在市井贩饼的样貌,也能陪我挑选未来郎婿,不好吗?”
苏梨虽然也想有朝一日能用真面目示人,
但她还有其他顾虑。
“可我在三年前,
曾与陛下一起面见过各家夫人,到时候赴宴,会不会被人认出来?”
崔舜瑛摇摇头:“三年过去了,谁还记得苏姐姐的样貌?先不说许多世家女眷没见过阿姐,再来这三年间,也有许多达官贵人四下搜罗女子,给阿兄送去肖似阿姐眉眼的替身美人。便是阿姐明日在狩宴上露面,也只会被当做‘苏皇后’的替身,至多夸赞一句——‘此次寻来的美人当真肖似故人’,谁又真以为阿姐死而复生了?”
崔舜瑛说得在理,苏梨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