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彦哥儿这般大的年纪,也是该学骑马了。这在他们这样的人家,本就是应当应份之事。
只他之前既没有意识到彦哥该启蒙读书,亦没有想到,彦哥也需要学骑马武艺。
祈瑱不愿再细想下去。
他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看着墙壁,道:“我明天叫常顺安排人教彦哥儿。”
程嘉束脸上笑容更盛,行了一礼道:“多谢侯爷!”
她姿态很低,态度恭顺,是寻常妻子对丈夫该有的态度。
只祈瑱没有觉得理所当然,他只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正常人都该说一句“不必,彦哥儿也是我的儿子,有甚么好谢的”,只是这话,他却没有底气说出口。
程嘉束没有在意到祈瑱的纠结。得了祈瑱的允诺,又解决一件大事,程嘉束放心下来,脚步轻快去浴房梳洗。
祈瑱躺在床上,听着净房里水声哗哗,只觉得心头沉甸甸地,极不舒服。下意识地握手抓紧床单,却听到细微的稻草簌簌声。这声音恰如刀子一般,割过他的心头,叫他越发难受。
过了一会儿,程嘉束便从净房出来。人还未至,那幽幽的体香和水汽便迎面袭来。程嘉束里面穿着身粉绸睡衣,外面依旧裹着浴袍,边走边用布擦着头发。
随着她走路身形晃动,祈瑱第一次留意到,原来她的身形如此轻盈窈窕,玲珑有致。头发也是如此乌黑浓密。而乌发下的细颈,又是如此修长白腻。
程嘉束坐到榻上,脱了鞋,赤足踩在软榻上。她侧过身,将头发散在薰笼上,边烘边用布擦着头发。
房间里静悄悄地,只听到她用布擦头发的轻微声响。
祈瑱默然看着她一举一动,见她烘完头发便把炉子放在门口。又见她从梳妆台里拿了一个罐子,抠出来一团香膏抹在手上脚上。
那双踩在榻上的嫩生生的玉足,烛光之下,竟似在发光一样。
祈瑱像是被什么刺到双眼,猛然转过头闭上眼睛不再去看。过了片刻,便感觉到帷帐被轻轻放下,他被隔绝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望着乌黑的帐顶,祈瑱反而觉得得自在了许多。他轻轻吐了口气,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沉睡去。
第二日起来,祈瑱依然觉得心神有些不宁。程嘉束还是吃过早饭便不知去哪里了。
以前因她要带彦哥儿读书,故而没有功夫照料自己,倒也说得过去。如今有廖先生上课了,却还是见不着她人。
祈瑱不由暗自腹诽,这个程氏,真真是有事才献殷勤,无事便跑个没影。只是见她这样的态度,祈瑱心中反而安宁许多。
廖先生因着彦哥下午要学骑马,他也无事做,检查了祈瑱的伤口,见
愈合的不错,不禁拈须点头,又给祈瑱提建议:“今日天气不错,侯爷不妨出来走走,晒晒太阳,也有利身体恢复。”
祈瑱早就在床上躺得不耐烦了,闻言便欣然答应。
常顺将祈瑱扶下炕,给他穿了衣裳,搀着祈瑱缓缓走动,三个人便闲聊着慢慢散步。
别院的院子里大都空着,也没甚看头,三人索性便到后头花园里逛逛。
穿过夹道,推开角门,便是别院的后花园了。
园子很是宽敞,只可惜多年疏于打理,草树生得杂乱无章,并无什么景致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