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后有了这一千二百两银子的进项,程嘉束的手头便很宽松了,再不必跟以前那样为生计操心。更何况,她还一直在写话本,一直都有收入。
程嘉束对未来很有规划,挣到的银子,一部分换成金叶子以备将来,一部分留着日常用。如今她留的生活费用还是很充裕的。
所以,眼前这区区几十人几天的伙食,程嘉束也确实不怎么放在心上。
第二日清早,程嘉束叫了彦哥儿起床,给他整理着衣服,柔声道:“等下见了你父亲不必害怕。父亲受了伤,还需静养,你也不必打扰他太长时间。磕个头,问你父亲好便可。这也是你作为晚辈该有的礼数。”
祈彦点点头,脸上满是好奇和兴奋。
母亲几乎没有在他跟前提到过父亲,只是偶而从石婶嘴里,能听到过一两句有关父亲的感慨。但他自小衣食无忧,母亲对他呵护备至,对父亲这个人只有个概念,知道有这么个人,却没有太多期盼向往。如今能见到真人,还真是有点兴奋。
程嘉束牵起他的手,走进了内室。见祈瑱在闭目养神,轻轻唤了一声:“侯爷!”
祈瑱睁眼,见程嘉束领个男孩子进来,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这是自己与程嘉束的儿子。
自从程嘉束搬到别院之后,他便再没有理会过她。更是几乎记不得了,自己其实一直还有个儿子。
程嘉束道:“知道侯爷您醒了,我带彦哥儿过来给您请个安。”
祈瑱看着眼前半人多高的孩子,忽然莫名有些不大自在。
他嗯了一声,看向祈彦。
孩子长的像他,也像程氏。鼻梁翘挺,眼睛明亮。乌黑的头发在头顶上束了个小髻,梳不上去的碎发便散在脑后。虽然不是幼童们常梳的双髻,却显得更利落可爱。
孩子大概同样是不认得他这个父亲,一双润灵灵黑葡萄似得眼睛看着他,满是见到陌生人的好奇。脸颊圆圆鼓鼓的,透着健康的红润。见他看过来,也不怕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细碎白亮的牙齿。只是左边的牙齿却有个豁口,显是换了牙,还没有长出来。
程嘉束拉拉他,对着孩子,声音都柔和了许多:“去,彦哥儿,给父亲行个礼吧
。”
彦哥儿便听话地走到炕前,跪下朝祈瑱磕了个头,说:“祈彦给父亲请安。愿父亲身体安康,福寿无忧!”
祈瑱重伤之下,见到活泼伶俐的儿子给自己请安,便是从不曾把这个儿子放在心上过,此时也不由升起了一片融融的慈父之心。
他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在身上摸了摸,终于摸到一块玉佩,解下来递给祈彦:“好孩子,这是父亲给你的。拿去玩吧。”
祈彦却不伸手去接,偏头看向自家母亲。
程嘉束冲他微笑:“父亲给你的,你接着便是。”
祈彦伸手拿过,很礼貌地道谢:“多谢父亲!”
祈瑱微微点头,唔了一声。见这孩子乖巧可爱,心下也不由生了几分欢喜。
程嘉束便拉彦哥儿起来:“好了,你父亲还要休息,我们莫要吵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