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数人举起,牛角制成的传声筒中,穿出了康王的声音。
“我知晓二哥不甘心,但事已至此,父皇与我都不想大动干戈。”
“青州百姓或许以为你们护着的,是打了胜仗的太子殿下,可知此战乃是弄虚作假,以无辜百姓的性命做垫脚石,当他那军功的?太子殿下抗旨不尊,已犯下滔天大罪,还望尔等明辨是非,勿要一错再错。”
城楼之中,青州牧冷汗满襟,叹道:“还得是殿下有定力……这种时候,还……”
还有闲工夫下棋呢!他看着裴彧又落下一子,渐渐将他堵进死路,连连道:“罢了罢了,老夫技艺不精,太子殿下见笑了。”
裴彧:“大人何必自谦。若非心绪混乱,此局有可破之法。”
烛火映照着男人的侧脸,如玉般的侧颜显出了几分疏冷,修长指骨拾起棋子,放入棋篓中。
青州牧见他终于不下了,才道:“也不知康王殿下……哎,会如何攻城。”
“扬州那边……兴许今日,也要到了。”
()他知晓扬州牧那老儿,乃是个唯利是图的,从前跟着庄家不知捞了多少油水,如今庄家倒了,心底肯定记恨太子殿下。此番康王一出兵,他便响应着,点了三万兵士自南而上,誓要为朝廷尽忠。
那可是三万啊!他青州营中健全的男儿,可有三千?
这些年打仗打得青州牧早没了年轻时的锐气,若非裴彧本人还在这儿,他真想待在屋中两眼望天,什么也不管了。
“不会来的。”
青州牧忽然听得这么一声,愣了愣:“什么?”
“扬州,不会出兵。”
裴彧将棋子都收起来,交给随侍:“或许会来几个说客,但不会出兵。”
“殿下怎知……”
青州牧步出城楼,看那天边即将泛白的天色。
城下驻守的军队不知因何,忽有一阵骚乱。
“报——殿下——京中急报!”
康王刚让人收了传声筒,正打马回营,做最后的休息便准备攻城拿人,哪知在此时收到急报。
他不耐地展开信件,飞快地扫视一眼,忽然眉头紧皱。
“殿下?”
幕僚自旁道:“京中可有什……”
“废物!一群废物!”
康王拔剑,一刀砍在那幕僚肩头,若非他躲得快,只怕会砍在他的脑袋上。
幕僚忍着疼,哆哆嗦嗦地去捡那掉在地上的信件,一看清上头的字,惊愕万分。
“方吉……交、交代了……”
方吉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