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又是个什么意思……礼都收了,怎么还要查?昨日他可不是这个态度……
齐王摆了摆手,让人倒了酒,摇晃着走到他身前,“本王记得,三年前皇兄上书奏请父皇应准修建运河一事的时候,有个小官上书,指责皇兄意图中饱私囊啊?”
此言一出,连彭阳珲都惊地打翻了酒杯,磕磕巴巴:“什,什么?”
三年前,这人还没到颖川来呢,他哪儿知道这么个小官,竟敢弹劾太子?
“若不是皇兄的人将你那折子压了下来,你小命早没了。今日皇兄与本王来此,不说谢恩,竟连一杯酒都不敬?”
郑文宏:“三年前,下官是朝中言官,有劝谏弹劾之权,上书是下官应尽之责。这几年下官被多次远调,已知晓分寸。今日不来……是因为下官要照顾妻儿,还望殿下恕罪。”
彭阳珲终于松了眉眼,看来他还是知晓轻重。三年前——那时候工部刚开始修建运河,他还不是他们颖川的人,太子殿下便是要怪罪,也怪不到他头上来。
郑文宏卑躬屈膝:“下官知错……下官,敬殿下一杯。”
他跪地敬酒,
齐王就站在他身前,
不知怎的,他一上前,酒杯就掉落在地,里头的液体尽数泼在了齐王身上。
“大胆!”
齐王身边的随侍怒道:“我们殿下好心给你恕罪的机会,你竟如此不珍惜,这是大不敬!”
彭阳珲的心脏几乎要被郑文宏给吓坏了,刚放下心来,又眼睁睁看着侍卫架起那年轻官员。
齐王瞪着眼睛:“来人,给本王带下去,本王倒是还想听听,他这么大胆,是不是还要弹劾些什么!”
“殿下!”
颖川郡的官员们跪了一地,各自不安着。
裴彧轻瞥了一眼,厌烦地放下银筷,拂袖起身离席。
……
齐王一瘸一拐地跟在二哥身后,他鞋袜被酒沾湿,自幼娇惯的他哪里受的住这个,几乎是踮着脚走路,边走边道:“二哥二哥,我今日如何,可有气势?”
裴彧将他推远了些:“离孤远些。一身酒气,回去你二嫂要烦。”
“玉珠也会烦我啊!我这不是为了咱们的大事嘛!”
齐王委屈得很,若不是为了名正言顺发酒疯,他会沾这么多酒?酒和水掺在一起更容易头晕,他这会儿就晕起来了。
他不死心,一定要问个结果:“二哥,你就不能夸我一句?”
裴彧无言片刻。
“好,你做得好。”
哪里需要这么麻烦,本就只需一个将郑文宏关进大牢,不让旁人接触的借口,他倒是借题发挥,演了个尽兴。
太过浮夸。
齐王越看二哥,越觉得二哥近来愈发温和了,和二嫂一样。若是从前,怕是早就用剑柄敲他脑袋,嫌弃他满脑子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