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蕴之拉了他一把:“做什么?咱们的家产也不能这么败。”
琳琅斋的名号满京城,甚至满大周都少有
人不知,
除了其制品精美,
寻常商铺难以媲美之外,还有一个缘由。
贵。
贵到令人发指。
买自然是买得起,但没必要为着不甚喜欢的东西花费太多。明蕴之时常和账簿打交道,对银钱一事敏感得多。
她轻拽了裴彧的衣袖一把,被手炉暖得热乎乎的指尖擦过裴彧的手背,带来几分轻微的痒。
他轻笑了声:“忘了我的钱都在夫人这儿。要买,也得是夫人点头。”
两人出门前,都做寻常装扮,自然就是最寻常不过的小夫妻俩,没有殿下和娘娘,只有更为亲昵的你我。
明蕴之放下珠钗,背过身去,故作看其他的首饰。
他这话说得,好像是她主动将银子盯得死紧似的。
自从前阵子将他的私账也交了过来,裴彧真就两手一摊,一副身无分文的可怜模样。前阵子在殿中养伤,瞧见她算账,裴彧还有闲心问:“蕴娘打算一个月给孤多少零花?”
明蕴之当时听了,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她自然知晓不少夫妻之间是由妻子管账,每月拨些银子给丈夫零花。从前在宴席上,她也是听闻过某些夫人提起,甚至围坐在一起笑着讨论此事的。
但裴彧和那些大臣王公们不同,他是太子,需要应酬的场合怎能拿不出银子?若是这事传了出去,岂不是又要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明蕴之立马道:“妾身从未管过殿下用度,殿下还是……”
见她一副要将账再还回去的模样,裴彧换了神色,盯着她的眼睫:“比起孤这个丈夫,蕴娘难道更在乎自己的贤名?”
心思被说中,明蕴之顿了一顿,不知该如何作答。
最终,还是在裴彧的要求下,勉强给他定下了每个月的零花——五十两。
……五十两,云香楼的一顿简单宴席都远远不够,明蕴之难以理解,但裴彧好似真的乐在其中。月初,裴彧竟当真开口问她要这五十两的零花。
明蕴之只能私底下跟姚玉珠讲,让齐王不要什么都教裴彧……越学越怪,她招架不得。
她自顾自试着珠钗耳饰,又挑了些缎子成衣。宫中自然不缺好东西,但绣娘工匠都谨慎,依着礼数只敢做些中规中矩的花样,年年都是那么些。若想要些时兴的款式,还得是在琳琅斋。
掌柜的见她挑起来眼也不眨,兴奋得满面通红,眼前人真是天仙下凡,不仅生得似仙女,花起银子来也跟天女散花似的,难怪身后这个俊秀英武的小白脸愿意死心塌地跟在身后。
大周民风开放,不少王公贵族家的公主郡主私下里养些侍卫面首的,掌柜的也见怪不怪了。越瞧,心里便越笃定二人的关系,趁着这娘子试衣裳时,转身去取了什么来。
明蕴之没注意到这些,待到挑得心满意足,准备去结账时,掌柜的神神秘秘出现,将她拉到了一旁,从身后拿出了个小匣子。
明蕴之:“这是何物?”
掌柜的意味深长:“夫人是咱们琳琅斋的大主顾,这是我的小小心意,请夫人笑纳。”
明蕴之生了些好奇,正欲打开,却见掌柜的拦道:“回去再瞧,夫人聪慧,看完自然知晓这是怎么用的,不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