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与虎谋皮。”
康王妃低斥一声,
拍了拍女儿熟睡的背脊,
狭长的眼眸泛起些厌烦:“当心把自己也玩进去。你玩完便算了,你那些姨娘儿子的我也不管,就是别牵连了我跟琦儿!”
康王:“对你夫君就这么没信心?”
他冷嗤一声。
当年若非战事吃紧,需要安抚军士之心,裴彧一个没了娘,没有母家,甚至长在宫外的皇子能得封太子之位?
这东宫,本就该是他的!
“父皇是因着要清算庄家,才亲近了会儿东宫,你瞧平日,待他可有半点特别之处?”
康王作为皇室中人,知道的自然比康王妃多得多,譬如当年娄家的事,有着这么一个母家,平宣帝就不怕裴彧恨死他?真让他坐稳太子之位,就不怕有朝一日……?
大哥木讷,二哥在宫外,四弟早逝,五弟年幼顽劣,几位皇子中,只有他是被平宣帝亲自教导过的,情分自然不同。
都说皇家无父子,但若真论及父子之情,只有他够这个份量!
康王妃看他模样,想他当真是打定了主意要争一争这皇位了,拍着琦儿的手放缓了些。
她自个儿也打定主意,不管康王如何做,她也得给自己和女儿找找退路了。
另一边,肃王府的夫妻二人也在叙话。
肃王生性低调,只有两三个妾室通房,膝下子女皆为王妃所出,二人成婚多年,感情都还不错。
夜半,两人一番云雨过后,肃王唤了人打水洗漱。两人清理得舒舒服服躺在榻上,也无睡意,肃王便问:“你觉得,钧儿这位老师如何?”
他不知怎么回事,妻子竟能说动太子妃,让她书信益州去寻名师来。这老师瞧着仙风道骨,已经教了一两月了。
“极好,”肃王妃很少说这么笃定的话,但也不得不佩服:“钧儿日日下了学,到我这儿都要说几句这老师讲了什么,又夸了他什么。钧儿比从前还更上进了。”
肃王搂着妻子,慨叹一声:“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挺好。”
妻子贤惠,儿子聪慧上进,他再差也是王爷,日后不管是哪个弟弟登基,他又不惹事,总没可能再废了他。
肃王妃听了这话,歪过头拍了他一下。
“打我做甚?”
肃王的畅想被打断,有些不满。
肃王妃:“你觉得现下不错?”
她看着黑漆漆的床顶,喃喃道:“你倒是享受了。”
“什么意思?”肃王侧过头:“我知晓你辛苦,哎……”
肃王妃背过身去,心中泛起了酸。
若不是她以那么大的秘密为交换,明蕴之会给钧儿找先生?
可怜她也是个王妃,偌大一个肃王府,在遍地是人才的京城,竟也寻不到一个学问顶尖的老师。
她吸了吸鼻子,嗓音堵塞,肃王着急起来,将人搂在怀里轻轻安抚着:“有何事说啊,别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