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青竹早憋着笑下去了,她可不敢在这种时候还留在这儿。明蕴之靠在屏风旁,抽出帕子捂了捂唇:“殿下午间用了不少,酸枣茶消食,殿下觉得如何?”
一对剑眉拧得极深,目光终于从文书中抬起,唇中仍残留着让人生津的酸味。
对上那道似笑非笑的视线,裴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故意的?”
他抬了抬手中的茶杯,再饮了些:“既然是蕴娘的心意,孤就笑纳了。”
明蕴之上前几步,给他添茶:“殿下最好喝完,免得一肚子坏水,哄得人晕头转向。”
裴彧这便懂了,她定是知晓了方才哄骗她的事,也不带半分羞惭,转了转茶杯,道:“生辰将至,想讨些喜欢的贺礼罢了。”
“殿下不喜欢琴?”明蕴之睨他一眼。
他擅琴,哪怕少见他奏曲,也知晓他这技艺不差,且库房中也常年存放着几把好琴,他也偶尔会让人取出赏玩一把,显然是个爱琴的。
裴彧:“在孤看来,再名贵的贺礼,也不及蕴娘亲手绣一方帕子。”
香囊费神,还是帕子简单。
他目光轻垂了垂,语气淡然:“琴谁都能送,但帕子香囊,孤可不是谁送都收的。”
明蕴之回过味儿来了。
因着受刑,又发热几日,男人本就棱角分明的脸更为清瘦。喝了酸枣茶,那酸气她都受不住,更何况向来口味清淡的裴彧,这会儿眼睫轻掩,竟显出了几分可怜来。
明蕴之想到了幼年含之生病的时候,或许人在病中就是脆弱几分,有些特殊的念头也是寻常。明蕴之抿了抿唇,道:“一方帕子而已,殿下想要,为何不早说?”
“孤说了,蕴娘怕是会让绣娘一气做上几百条,把孤的嘴堵严实。”
“……”
明蕴之无言以对,似乎……的确。
她叹口气,裴彧都开口了,一张帕子也费不了多少工夫。明蕴之唤人拿来针线,坐在窗下,真开始缝制起来。
落针前,她问:“殿下想要什么花样?”
“都好。”
裴彧点到即止,要求太多,她也会嫌烦的。
哪怕她嘴上定不会表露半分。
明蕴之摇了摇头,垂首,借着日光绣了起来。
裴彧从她垂首开始,目光就未曾离开半分。
她平时做针线不多,手艺也算不上好,裴琦那几只兔子若无含之帮忙,都要狠费一点工夫。裴彧见她落了针,转瞬又犹豫了会儿,将落针挑开,重新落下。
这一动作完,她下意识抬头瞧了瞧。
裴彧转过视线,
喉头轻滚。
见裴彧没看到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