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形势明朗许多,齐王才终于磨得母后松口,能来东宫看一眼。
裴彧颔首,表示知晓。
齐王继续
道:“还有还有,庄家人现在可真是惹了众怒,他们前几日在学子抗议时派府卫抓了人,还不小心伤了百姓,若非龙骧卫来得及时,那些学子怕是要敲登闻鼓了。”
他绘声绘色将这几日的情形描绘一遍,好似自己亲眼看过一般,声音从内室隐约传出来。姚玉珠听了,忍不住笑他:“听他这会儿说得热闹,刚知晓二哥受刑的时候,差点慌出眼泪来。”
明蕴之递她一快芙蓉糕:“五弟至情至性,性子直爽,我与殿下都很喜欢他。”
姚玉珠:“阿姐可想过,之后如何?”
经历过这几日,她爹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和齐王谨慎行事,莫要掺和进裴庄两家的旧事里。如今皇族显而易见想要清算庄家了,姚玉珠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自然有些担心。
“我听闻……”
她压着嗓子,靠近了点:“裴晟昨儿个跟我讲,说三哥这阵子蹦哒得欢,怕是有些想法呢。”
“怎么?”
明蕴之稍有疑惑,这几日东宫事事低调,她也未曾探问过朝中之事,不知康王又在想些什么。
含之自觉得让了开,和几个侍女去照看小兔子。姚玉珠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人走远了,才道:“二哥刚一受罚,他就上书说二哥工部这里那里有着错漏,话里话外说工部的人贪了银子……不过父皇都给压了下来,没声张出去。但还是将工部尚书也叫去问过话,裴晟也是听工部几个大人说才知晓此事。”
明蕴之皱眉。
康王此举,未免有些太沉不住气了。
“裴晟的意思是啊,三哥似乎和庄家……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就想给二哥那工部夺过去。”
姚玉珠撇撇嘴:“不过父皇也没斥责他,也不知是什么意思,甚至还让三哥也学着处理军中事务,这岂不是器重的意思?”
丽妃的表亲本就在兵部任职,康王与兵部本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眼下这当口器重康王,倒是让这位陛下的意思越发捉摸不定了。
“咱们就别想了,”明蕴之拍了拍姚玉珠的手:“这种事,也不是咱们能想明白的。你只记着一件事……”
“什么?”姚玉珠眨了眨眼。
“小心些肃王妃。”
明蕴之声音极轻,面容平静:“她心里头的事太多,你与她相处之时,多警醒着些。”
“大嫂……?”姚玉珠意外:“大嫂平日里不是也很温善么,相比三嫂,她已经是好相与的了。”
明蕴之摇了摇头。
更多的话不方便说明白,康王妃性子虽辣,但直,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懒得与你虚情假意。而肃王妃不同,数次相处,她带给她的感觉都始终如一,像是永远置身事外,但总能冷不丁地被咬上一口。
康王妃与她通过气,围场那日大闹一场,与肃王妃脱不开关系。
明蕴之则想得更深,刚入围场时,她落水尚未康复,寻常人好意提醒,也该挑着她身子康健些再提,或是回到宫中,安稳之下提及。偏生肃王妃在她经历了两日的颠簸,尚未收拾好的情形下与她说了那丹药之事,难不成也是等着她与太子闹得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