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个大周律法,
硬是给人捞出来,咱们的人要拦,他就口口声声说是咱们庄家违了例律,罔顾法纪!姑母,这不是打咱们庄家的脸吗?”
“不止如此,幽州军中还骚乱起来,说贪了军饷的是咱们庄家,闹得厉害……天可怜见,侄儿冤得很呐!”
“拿你这唱戏的功夫去做事,也不至于才混上个三品官。”
庄太后冷哼道:“能让那头闹起来,就是你没本事!”
早些年,那些人哪里敢闹?闹的消息又怎么传得进京中!还不是庄家眼见着后继无人,若非兄长生前疼他,她是看不上这个侄儿的。
好在庄家如今,也不指着他一人谋前程。
她压了眉,眸色冷了下来。
捞了人还不成,还要做甚?当真要和她反着来?
“是,侄儿没本事,所以来求姑母,”庄天禄得了训也不恼,腆着脸拱上来为姑母捶腿:“姑母,幽州那边……”
“你就别管了。”
庄太后重重嗤了一声:“哀家自有主意。”
天高皇帝远,闹得大了,一个造反的名头压上去,谁也顶不住。到时候叛军平定,军功仍要论功行赏。
“侄儿能有今日,全仰赖姑母疼爱。”
庄天禄越发殷勤。
“太后娘娘。”
心腹女官快步进殿,面色为难,像是有话要说。
庄太后睨她一眼:“说罢,此处没有外人。”
女官小心瞥了一眼庄大人,压着声音道:“太后娘娘,那周氏女,被放出宫了。”
“……你说什么!”
庄太后蓦地坐起身,一拍桌木。
桌上的釉彩青花绿竹药盅滚落在地,砸得人忽然清醒。
“周氏女……”庄天禄冷汗一冒:“可是小妹送来的那个?”
“你再说一遍,放出宫了?”
庄太后死死盯着那女官,女官当即跪下,叩首道:“奴婢不敢欺瞒娘娘,的确如此,昨日随那些满了年龄、得了恩典的宫人一道出的宫,怕是早已出城了。”
人不声不响地被放出宫,他们的人没听得半点风声,直到今日女官去传周觅柔来说话,这才知晓,人昨儿个就走了!
庄天禄眼睛骨碌一转,喊道:“姑母!姑母,他这真是反了天了!果真是流着那家人的血,连姑母送来的人都要送走,这是对姑母不敬啊!”
庄太后再也无法维持镇定,原以为是他怜惜周氏女,放了人出来再闹上一闹,到底是屈从,闹一闹也就任他去了。谁知他将人都放走了——他是真的想反?!
他怎敢!
“那周家女可是姑母万里挑一选出来,保他性命的人啊,是他不知好歹,竟将福女放走,姑母,他意欲何为啊?”
庄天禄哀声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