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缺一张皮子,哪怕那张熊皮,难得,且意义非凡。
那时裴琦午歇,正睡着。她随口与青芜提及,裴彧听得后,当即放了碗筷,沉声道了不准。
那时的眸光,与今日眼前的神色,如出一辙。
“总之,孤不准。”
裴彧沉沉看她一眼:“旁人未必缺你这些东西,既是心爱之物,无人能叫你让出去。”
“……”
明蕴之怔了怔。
她原以为,裴彧是不喜她将他所赠之物转赠旁人。刚才想来,或许是有几分不妥。
却不想是为着这个。
自小,她便习惯了将喜爱之物分享或转让出去,小到玩具吃食,大到爹娘之爱或夫君之情。她总觉得,没什么好计较的。
是她的便该是她的,不是她的,怎么也抢不回来,她习惯了不强求,不拒绝。
裴彧说完,知晓他在车中拥挤,眸色稍敛,掀帘出了去。
赵嬷嬷看着自家娘娘微愣的脸,低声道:“娘娘,殿下的意思是……”
“我知晓。”
明蕴之将被风吹起的车帘一角拉了下来,彻底掩盖住车窗外,那道挺拔如松的身姿。
“堂堂太子妃,是不能太轻易松口,有堕皇家威严。”
她一本正经地说完,低头,嗅了嗅兔子身上干净的青草气息,刻意忽略赵嬷嬷那双欲言又止的眼。
应该是清洗过的,没什么特别的味道,还带着些皂角的清香。
“裴吃……”她默念这有些滑稽的名字:“日后,就留在东宫吧。”
让匠人为它建一座大大的屋子,堆满柔软温暖的干草。她打定主意,既然是她喜欢的,那就不将它让给旁人了。
裴彧说话不大好听,却有几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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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的车马回到京城那日,下了些淅淅沥沥的小雨。
到了九月底,秋寒渐深,风一吹,好似能将身上全然吹透似的。
车帘一掀开,明蕴之便被吹得打了个激灵。
一把竹青色的油纸伞举过头顶,挡住了飘来的细密雨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