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夜听齐王说话就注意到了。
齐王大大咧咧没当回事,反倒是说者无意听
者有心,姚玉珠一细想,顿觉不对。
齐王缠着二哥想入朝也不是一日两日,怎么今日忽然松口了?
聪慧如她,联系过前后,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敢情不声不响的太子殿下,也有如此小气的一面啊……原先还觉得二哥待明蕴之一点也不上心,现在看来,应当还是在意的。
明蕴之目光坦然,承认道:
“从前在外祖父家,一道读书玩耍过,算是玩伴。数年未见,他如今颇有才干,是难能可贵的经世之才。”
当年一同读书,沈怀璋现在已能独当一面,一番策论让裴彧一手提拔他越过翰林院入了工部,甚至还能让自小被名师所包围的齐王连连赞叹。而她,反倒沉寂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心底如何能不起波澜。
姚玉珠见她承认得无比爽快,心底那些猜测淡了几分,但还是八卦道:“我听说这位沈大人容色不错,好像有几位娘子已经见之倾心,催着家中长辈去探问口风呢。”
这是实话,她交际圈广,什么都听了一嘴。
明蕴之想了想,“我只知晓此人早先并无婚约,但是否婚配,如今是否有心上人,就不知道了。若是有娘子想知晓,改日有机会我问上一问便是。”
她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这几日过去,好像确实还未摸清沈怀璋如今的情况。
见她这样说,姚玉珠心里的想法彻底歇了。她算是看明白了,那沈大人是什么意思她不清楚,但眼前这个画中美人,的确是不带半分旖旎的色彩。
论私心,她偏向明蕴之。但她清楚自己和明蕴之的身份,也庆幸阿姐没有那些想法,不然,痛苦的可不止是她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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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
裴彧睁开双眼,一阵恍惚。
又做梦了。
双眼酸胀,心头钝痛,他迟缓地皱了皱眉心。
“徐泉。”
嗓音干哑得难以置信,甚至在开口的瞬间传来了难以忍受的刺痛。男人沉了呼吸,平缓住脑海杂乱的心绪,终于有了几分醒来的实感。
徐公公听到声音,打帘近来送上温水,一抬眼瞥见他的脸色,吓了一跳。
“殿下可是又做梦了?”
徐公公端详着殿下的神色,小心道。
他伺候殿下多年,早就对殿下的一些反应烂熟于心。虽从未与他说过,但他能察觉到,殿下近来分外多梦。
殿下平日便思虑重,白日里事务繁忙,入了夜也不得安歇,这段时日,常发现殿下出神。
“嗯。”
裴彧垂下眉眼,含水漱了口。
徐公公试探开口:“殿下梦到什么了?若是梦魇……不若回京后寻静山大师瞧瞧?”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