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彧握紧了缰绳。
“孤何时说过要禁足她?”
她自己气性大,话没说几句就掀了帘回去,自请禁足,他可曾说过什么?
入了夜,还帮着人爬他的榻。
到了现在,还要倒打一耙,让人以为是他的令。
男人唇色抿得发白,面若凛霜。
齐王不明所以:“没禁足,二嫂为何不出……哎,这只兔子二哥要吗,不要的话我来……玉珠想要好几日了。”
他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从箭桶中抽出一支,刚搭上去,便听人道:“慢着。”
裴彧点了点缰绳,吩咐夏松:“捉来。”
“不准伤到。”
齐王脑袋瓜一转,当即道:“肥美可爱的兔子,二嫂肯定喜欢,二哥,要不咱们现在就送过去?”
二嫂一高兴,说不定就愿意和玉珠玩投壶了。玉珠一高兴,说不定今晚就不会把他赶下榻了——
他不等裴彧拒绝,身子一个前倾,抓住缰绳,不让他再继续向前。
裴彧看着那只被捉来,被人抱在怀中,惊恐到有些呆滞的兔子。
皮毛带着些灰,夹杂着几根白,实在算不上是品相好。但……
勉强能看。
他打马转向,折返。
此时日头正好,大多世家子弟都去了林间,一些未出阁的娘子则聚于一处吃茶聊天,营中稍显空荡。
齐王念念叨叨:“二哥,莫要嫌我与玉珠烦。玉珠瞧着热闹,其实没几个朋友,她眼光高,又实心眼,是当真觉得二嫂……”
他一路絮叨,忽地顿住了脚步。
“那是谁?”
齐王睁大双眼:“好像从未见过,是二嫂的族亲么?”
倒是听闻京中有几位明家族亲。
女子一袭淡绿色的长衫,站在帐前,纤纤素手略微抬起,遮住有些刺眼的日光。她侧着脸,含笑说着什么。
身前的郎君侧了侧身,高大的身影将那窈窕身姿遮盖住。
待她说完,点了点头,温声回应了几句。
那郎君瞧着二十出头,一副恣意却又不显张狂的模样。靛蓝色的衣袍瞧着格外爽朗,发间玉冠温润,一瞧便知身份不低。
裴彧站住脚步,看向那处。
又一次瞧见她对旁人这样亲近,还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