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妃纳罕:“这是做了何事,连天亮都等不了?”
“管她做了什么,”康王笑意泛着冷:“这是太后的人,他得罪了太后是板上钉钉的。”
太后母家庄家在前朝便是豪族,根基颇深。先帝当年遭受重创,不得不退避荆州的穷途末路之际,就是靠着这门姻亲,才东山再起,有了翻盘之
机的。
庄太后跟着先帝打天下,一应物资输送,后方军备,乃至于安抚兵士都由她一手操办。
可以说若无庄家,先帝的江山只怕没那么容易打下来,如今民间都流传着歌颂庄太后恩德的民谣。更不论大周重孝道,得罪了太后,光一个“孝”字,就足够让言官的唾沫淹没东宫。
庄家在朝中也有不少老人,即使已经渐渐隐退,但仍不可小觑。
康王提起那被赏赐的剑,眸光闪烁:“当年再意气风发又如何?人呐,都是会老的。”
康王妃没太明白,却见夫君已然冷了神色,无意再提的模样。她的疑惑也只能咽下去,换了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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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明蕴之才知晓周觅柔被送走的消息。
她呆坐片刻,有些不明白裴彧是什么意思。
她原以为,周觅柔能顺利留在东宫,起码是不惹他心烦的,甚至于有着庄太后的原因,便是不宠幸,也该留几分薄面。
谁知就这么送了回去,连她都未曾知会一声。
怕是连带着她一块儿怨上了。
明蕴之用了早膳,仍是觉得不好。
裴彧对她究竟是什么想法,她不大在意。但周觅柔的事尚未解决,小娘子昨儿个夜里在她面前哭得可怜,她也硬不下心肠来视而不见,帮都帮了,索性叫人再去查一查。
她提笔准备写信,一抬手,掌中隐隐刺痛了下。
“嘶……”
青芜听得声音,前来一瞧,忧道:“昨日不该叫娘娘沾水的,又泛血丝了。”
右手伤得本就比左手重,她皱眉凝视片刻,仍旧是抬手便痛,只好重新上药包扎。
青芜怕她再碰伤,包了厚厚几层,几乎给手包得圆滚滚,明蕴之连声道:“好了好了,再包下去,怕是连筷子都拿不了。”
“拿不了筷子,奴婢喂娘娘吃。”
青芜将绷带包扎得紧紧的,道:“娘娘体谅别人,也多关心关心自个儿吧。娘娘前几日分明说得好好的,要过好自己的日子,瞧这模样,哪里好啦?”
明蕴之无奈摇头:“教训我真是一套又一套,说不过你。”
青竹此时进来,端着齐王妃送来的炙肉,道:“娘娘,奴婢去问过了,没人送来东西。”
“或许是人多,送错地方了也未可知。”
青芜道。
昨日沈怀璋说送过东西来,明蕴之原以为是侍女忙乱着未曾送来,派人去问,得了这么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