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局众人惊了又惊,不知太子妃殿下这是什么路数。
同在尚服局,谁人如何不知晓秦氏背后是丽妃,刘司饰更是!这刚处置一个又提拔上来一个,太子妃究竟是什么意思?
张司衣咬了咬牙,第一个道了恭喜。待到众人听了训,从东宫离开后,张司衣看着刚升至尚服的刘司饰,冷嗤一声,转道去了长秋宫。
青竹亲眼瞧着人转了方向,哼了一身钻进临华殿,与明蕴之回话。
明蕴之颔首,蘸了蘸朱砂墨,将六局女官的名字划去几个。
刚成婚的时候,陈皇后便称病,大方地将宫务移交给她。
明面上是大度好心,得了个放权的贤名,实则给她惹了不少祸端。
她是晚辈,皇后身子再不好,也有贵妃丽妃几个高位嫔妃接手协理,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个刚成婚的小辈全权接管。
奈何皇后娘娘下了懿旨,明蕴之再不情愿,也只能顶着多方压力和众人的眼红,将宫务接了下来。
正因此,刚接手宫务那阵时日,她明里暗里不知吃了多少亏。
青芜一度劝她交还宫务,多与太子殿下亲近,赵嬷嬷却拦着:“
小妮子短视,莫要误了娘娘!”
“若是寻常人家倒也罢了,但这深宫之中,没有任何事情能比手上的权柄更重要。你以为那些娘娘王妃的争来抢去,是为了上赶着去算账、当管家婆的?”
赵嬷嬷罚了青芜,又对她道:
“与太子殿下亲近的确要紧,老奴也盼着娘娘与殿下恩爱。可娘娘,恩爱一时,抵不了一世。”
明蕴之那时听是听了,想的却没赵嬷嬷那么多。
她只是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要败下阵来,强撑着摇摇欲坠的体面。
许多次咬牙硬撑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要和裴彧开口。但每当她生出这样的想法,就会不可控地想起成婚那晚,裴彧所说的话。
在他淡漠的眼神里,那股本就不强烈的勇气就这么熄灭下去。
三年过去,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会因为一点小事,偷偷流眼泪的小娘子了。
她捻了捻指尖染上的一点赤色墨痕,用帕子轻轻拭去。眸光静如止水,温婉的弧度中带着些不留情面的锋芒。
有些事不计较,是因为旁人对她的感情本就不是她可以操控的。父母之爱尚且不能强求,更何况是夫妻之情。
但还有些事,只是尚未到计较的时候。
宫宴过后便是围猎,她还有得忙。且给那些闲来闲去的娘娘们找些事做,以免生事,惹她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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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肯开口么?”
龙骧府地下暗牢中走出一道颀长身影,在听到声音的时候漫不经心抬眼,露出一张冰冷似寒玉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