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给了他诸多优待。
在人生的方方面面的诸多原则里面,唯一有一点,是无论任何情况下,奚越绝对不会妥协和改变的。它绝不随时代或社会观念的演变而改变——那就是绝对不可以对不起自己。
所以——
奚越告诉他:“Zane,你让我失望了。”
他没说更残酷的话,走到单人沙发旁,把刚刚借阅完的《四重奏》轻轻放到还没反应过来的男孩的手上。
转身就要往外走。
蒋在野迅速抓住他的胳膊,情急之下他忘了收力,奚越被抓得有一点疼,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放手。”
“哥哥。”蒋在野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被吓哭了,为奚越冷静、冷酷得可怕的态度,“快上课了,你要去哪儿?”
他眼泪简直是在白嫩的脸颊上淌。
“Zane,今天不上课了。放手,我要回去。”
蒋在野不知道为什么他老老实实与完了小作文,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这么对我?他心里不由地升起了一点怨恨。但更多的是茫然、不知所措和惶恐。
“不可以,哥哥,不可以……我学习很努力很乖的,你不要……”
“Zane,你让我失望了。”奚越看着他哭花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而后,他挣开蒋在野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buduxs)?()蒋在野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昨晚,从青年均匀的呼吸中摄取到的安全感飞快地离他远去,它们应该是一些有温度的、如有实质的某种物质。蒋在野只觉得感官被抽离了几秒钟,随之而来的是心脏密密麻麻的疼痛。
和每一次打完架之后的兴奋不同,他浑身发冷,胃部抽痛,几欲干呕。
等他稍微好一点的时候,空旷的别墅里,早就没了奚越的脚步声。
他怔怔看着试卷上的2分,看着薄薄的纸张透出来的红色马克笔的痕迹。
卷面分。
蒋在野顾不上别的,迅速朝楼下跑去。
·
烦躁的心情,在走了一小段路后变好。
奚越呼吸着清晨的负氧离子,一步比一步畅快。
奚越对自己很满意。
以前,他在网络上了解资讯,不理解美国校园里的草坪文化。他想,如果是真实的草坪不是假草,那么泥土应该是微微湿润的,绿草上或许挂着昨夜的露水——如果太阳很大很干燥,那么青草的味道太浓郁闻久了反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