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蒋在野改为礼貌地敲玻璃门:“哥哥,快放我进来,我们一起睡觉觉吧!”声音隔着玻璃不甚清晰。
奚越沉默地看着被他扛在背上的床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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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在野最终如愿以偿。
奚越主动打开阳台门放他进来。铺床、关灯。
他像那天一样,睡在距离奚越很近的垫子上。
甚至奚越在入睡前,若有似无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动作很轻,但是蒋在野感觉到了。
那一刻,他忍不住嗓子里发出细微的呼噜声,小狗尾巴也翘了起来。
他闻得到,青年悬在他头上的手掌、脉搏跳动的手腕、白皙细腻的肌肤上,除去体温,和他是一个味道。
蒋在野用惯了的洗护二合一的味道。
这个味道其实不适合奚越,太硬了,奚越适合更温柔一些的,花香?或许还要再抽象一点。
譬如说月亮。蒋在野漫无边际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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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越是被太阳光唤醒的。
昨晚放着自己房间不睡,非要搬着床垫来客房和他一起睡的人今天起得比他早。蒋在野写了张便签贴在奚越的手机上,说他出门跑步去了。
他把遮光窗帘拉开三分之一,早上七点半,阳光正好照射进来,温柔地把奚越唤醒。这一觉,奚越睡得神清气爽。
尽管嗓子有点哑——他知道,这是感冒即将痊愈的标志。嗓子哑一般出现在中后期。
奚越洗漱完就下楼了。
蒋家的佣人自然都是华人,几个中年阿姨的口音听起来像是香港人,也可能是广东人。她们热情地招呼奚越先坐下来,说少爷交代过了,小奚老师要是起得早,就先吃,不用等。
奚越问:“蒋女士和路总呢?”
胖一点的阿姨回答道:“太太和先生好像有什么事,说是最近几天都不在。”
奚越便没继续追问。本来他问也只是想确定,自己一个人先吃早餐会不会不太礼貌。
没想到阿姨主动说了句:“您能陪少爷真是太好了。”
说得蒋在野好像很孤单一样。
早餐很快端上来,具体什么菜系奚越说不太上来,有点像他以前在国内吃过的连锁茶餐厅,有肠粉、西多士、滑蛋虾仁、水晶虾饺,还有海鲜粥。
奚越食欲大开,叉了块西多士。
正好这时,蒋在野跑步回来了,他跟阵风似的旋进来,看见奚越眼睛一亮,顺势拐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腰在奚越的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起身的时候又叼走了奚越举着的叉子上的西多士。
“哥哥早上好!”一边喊着,人已经消失在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