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很要紧,不到最后关头、不肯烧了,倒还算个理由。
可字画呢?就章大人那性格,在你拿书道会试他时,他就会悄悄把所有写过的金体都烧了。
南城那宅子,章大人只偶尔过去,有时宿在那儿,怎么算起来都不及他在国公府里的时间。
但你看安国公府中,我们就一张金体都搜不出来。
总不能是从准备书道会到被抄家,章大人一次南城都没有去过吧?
再粗心的人,在宝源被围时也就动手了。
何况章大人根本不粗心、也不糊涂。”
沈临毓慢条斯理吃着抄手。
从观花胡同带过来的,面皮稍有些软了,不及刚出锅的,但调味还是美味。
果然,疑惑都是相同的。
沈临毓也就是在这些事情上直觉不对劲,才会让元敬天一亮就登门去。
吃完后,他擦了擦嘴。
“陆夫人怎么说的来着?”沈临毓回想着,“‘安国公夫人对自己的愚蠢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不得不说,我也很想知道。”
听他口气全然不似说笑,穆呈卿倏然转头看他:“你不会是……”
“是吧,”沈临毓轻笑了声,“再给你介绍一句陆夫人的话,‘狗咬狗,才有看头。’”
穆呈卿:……
多年至交,穆呈卿也知道沈临毓性情。
在朝堂上,沈临毓表现出来的总是我行我素,做事十分不羁。
但再怎么说,把安国公夫妇、章振礼三人带到一间屋子里,围着一张圆桌问案子,还是太、太叫人匪夷所思了。
别说穆呈卿不适应,章振礼这个大理寺少卿被带进来的时候,在看到垮着脸一个看左、一个看右、就是不给对方一个眼神的安国公夫妇两人时,脚步也被钉在了原地。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章振礼问道。
沈临毓坐在主位上,斜靠着椅背,或许是后半夜没有休息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懒散。
他把玩着手中长剑,掀起眼皮看了章振礼一眼:“坐下说。”
口气随意得像做东的招呼吃饭。
章振礼只得先坐下。
这张圆桌很大,足够十二人吃席,只坐了沈临毓、穆呈卿和章家三人,实在空得很。
且桌上没有一碗一筷,甚至连茶都没有备,越发显得空荡荡。
沈临毓解释:“不是镇抚司舍不得一点茶水,是怕几位耐不住火气,把茶具当兵器,那就不好了。”
穆呈卿听得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