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毓起身走到她身边,轻声问:“昨日吃了月饼吗?”
阿薇正出神,闻声回过神来,道:“吃了。”
“亲手烤的?”沈临毓又问。
阿薇“啊”了声:“在广客来烤了许多,五六种馅儿,我有装一盒让闻嬷嬷送镇抚司来,但王爷不在、且看起来整个衙门蓄势待发,她就又拿回来了。”
沈临毓挑了挑眉。
他先前听定西侯说过一些了,明知故问也是想让阿薇姑娘舒缓下情绪。
倒是不曾想,还听到了原本不晓得的内情。
“可惜,”他笑了起来,“错过了机会,没有吃上。”
“白日做的,我也没有吃上,章夫人闹起来时全打翻了,”阿薇叹道,“回侯府后又重新做了些,也算是应过景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
几乎都是沈临毓问,阿薇作答,问的亦是些细碎琐事。
什么馅好吃,饼皮又是哪一种,做起来麻烦不麻烦,那谁谁谁又都喜欢什么口味……
阿薇在这些简单又平淡的问题里,略显紧绷的肩膀慢慢松弛下来。
眯着眼瞄了下灿然日头,阿薇舒了一口气:“王爷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沈临毓见她眉宇舒展,便问:“提刀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阿薇怔愣了下,复又答道:“什么都没有想。”
沈临毓轻轻一笑:“我猜也是。”
阿薇转眸看向他。
“深思熟虑多了,偶尔冲动一回,八成是脑袋一片空白了。”沈临毓道。
阿薇想,这个评价倒也算是中肯了。
沈临毓又道:“我已经问了,阿薇姑娘想问什么,也直接问吧。”
阿薇失笑。
果然是敏锐又细心,又极其拿捏住进退分寸。
于是阿薇便问:“王爷突然围府,是拿到了想要的两个证据了吗?”
其一,是让安国公无法脱身的证据,其二,是顺藤摸瓜到背后之人的证据。
沈临毓斟酌着道:“都是一半一半吧。”
镇抚司有能对付安国公府的证据,足以应对“先斩后奏”的弹劾,运作得当足够扳倒章家。
要说变数,当然还有永庆帝那最大的变数。
可不管怎么说,沈临毓不至于遭到安国公的反噬。
但另一半,陷害金太师的、巫蛊案更多内情的,他们还在等章家有人扛不住了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