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换了也就算了,取时没有被人跟上吧?”那人脸色不愉快极了,“临毓的鼻子灵得很!”
侍从硬着头皮道:“应当没有。”
那人又仔细看那字条。
字迹规规矩矩,不是安国公平日手笔,但这也不稀奇,老狐狸不会授人以柄。
沈临毓若是想到这一点,换字条时也大可随便叫人来代笔。
而字条一旦被换……
去取的人没有被跟上?这怎么可能!
沈临毓根本不是吃素的!
顶多是绕几圈,即便还未绕到他身上,那包围圈也越来越小了。
思及此处,心情愈加烦躁。
将字条靠近油灯,燃烧成灰,那人嘀嘀咕咕地道:“这字条上的,确实是一句实话。”
翻案,对他们来说,真不是好事。
“国公爷这般忠心,落到临毓手中,可惜了。”
“话又说回来,像他这样的忠臣,定然也不想巫蛊案翻起来,让圣上又难过又难堪吧?”
“替圣上去死,对一位忠臣而言,也算是善终了。”
“刘笑,你说对吧?”
侍从低下头去:“您说得对。”
“至于临毓,”那人摇了摇头,感叹道,“我还是很喜欢他,可他与我实在不亲近,上回叫他吃酒都叫不动。
他心里装着的全是李嵘,真是奇了怪了。
他既这般胡闹,还是不能让他掌着镇抚司了,单枪匹马就够烦了,还给他那么多缇骑,更是随心所欲。
年前新宁伯,年后岑文渊,现在又是安国公,哪天抄到我头上来都说不准。
就这么横冲直撞的性子,该给他长长记性了。”
月西沉,天渐明。
今日并非大朝会,金銮殿里却吵得极其热闹。
沈临毓作为被“参本”的中心,面不改色,一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样子。
这般不羁姿态,更加火上浇油。
永庆帝听得头痛不已,见时辰差不多了,让海公公宣了退朝,又叫沈临毓往御书房。
仪仗离了金銮殿,沈临毓没有着急跟上去,而是落在后头,请定西侯“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