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回府,那厢消息已经传去了后院。
安国公坐在太师椅上,背靠着引枕,后仰着闭目养神。
安国公夫人在一旁啐了声:“我还当他忘了府门往哪儿开的了!人从镇抚司出来,不回来回话,先去广客来!知不知道这三天有多乱套!”
“行了,”安国公没有睁开眼,道,“和振礼没关系的事,你别什么都推到他身上。”
“不是他还能是谁?”安国公夫人的声音一下子就抬起来了,“庶长子的事情张扬开去,我不好、你不好、振贤也不好,独独对他章振礼好。
我们自家人不会出去胡说八道,要不是他,那就是陆念!
可人家陆念能知道国公爷您把庶长子当侄子养吗?
这么匪夷所思的事,谁敢想啊!
陆念要是知道,也一定是他章振礼说出去的!”
这话骂的是章振礼,安国公也未讨着好。
他不禁来了气:“好什么?国公府倒霉,对他有什么好处?真以为我去御书房外跪半天,圣上就不追究了吗?”
“那你说,”安国公夫人道,“宝源为什么被围了?镇抚司早不围晚不围,振礼一出来就围,是不是振礼和镇抚司做了什么交易?
国公爷你就看着吧,等哪天被他卖个干净!”
安国公夫人是大嗓门,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的。
章振礼一进院子就听见了。
嬷嬷们想出声问安以作提醒,被章振礼那不掩戾气的眼神掠过,便闭了嘴低下了头。
章振礼直直走进了屋子里,沉声道:“外头乱成一锅粥,几方人马角力,伯母却还只盯着您那一亩三分地。”
他走路没什么动静,吓了安国公夫人一跳。
安国公夫人一面拍胸口、一面道:“盯着自己的地界,难道不对吗?振礼啊,做人要讲本分,手不要伸太长!”
章振礼不驳斥,也不应允。
毕竟这句话从伯母口中说出来,实在是太过可笑和讽刺。
他只对安国公说道:“回来路上经过总号,郡王爷亲自带人围的,我这三日在那里头消息闭塞,还要请伯父细说。不如去书房那儿……”
安国公扶着扶手站起身,示意章振礼扶他去。
章振礼扶了人,一道出了屋子,往前头去。
安国公夫人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肝肺都气痛了,不住与嬷嬷抱怨。
“你看看那样,那身形瞧着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国公爷还说不是他亲生的。”
“好好的亲儿子,他当侄儿养!养熟了吗?我看就是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