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他问道。
陆念有一下没一下摇着扇子,否认道:“不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会有这么荒唐的猜测?”章振礼道。
“猜测?我看你挺相信的,”陆念耸了耸肩,又道,“你怎么不猜是安国公呢?”
章振礼冷声道:“你看我傻吗?”
“傻!”陆念坚定不移、答得非常快,“我前回就提醒过你,当心做了替死鬼!你这次在镇抚司待了三日才出来,下一次呢?几日?你确定不是有人卖了你?”
章振礼瞥了陆念一眼,抬手去拿桌上的茶壶茶盏,倒茶后一口饮了,以此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次在镇抚司,他的确感觉到了棘手。
大部分时候出面的都是穆呈卿,但对方显然掌握了不少事,有备而来。
章振礼先前认为,这应该是那个“鬼鬼祟祟的东西”的手笔。
那头见伯父没有合作的意思,便扔些饵料给镇抚司,以此“催促”伯父下定决心。
但落在陆念这张什么都敢说的嘴巴里,却成了伯父的手段。
陆念把章振礼的反应看在眼中,道:“其实我很好奇,你和安国公,你们凭什么觉得能全身而退?凭什么觉得圣上不会动安国公府?”
“就靠安国公那几十年诚诚恳恳的忠心?”
“新宁伯府,先帝封的新贵,被镇抚司先斩后奏抄了,圣上也没说保一保。”
“岑文渊当年救驾有功,他是圣上的救命恩人,圣上手下留情了吗?”
“圣上连亲儿子都是说砍就砍,怎么安国公比儿子还金贵了?”
章振礼捏着茶盏看她:“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安国公肯定比我了解圣上,他会侥幸吗?”陆念笑了起来,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章振礼,“先传些庶长子的流言,再把你抵给镇抚司。
你接受不了身份的变故,‘自尽’也行,死在镇抚司手里也行。
那时,安国公再跳起来驳斥庶长子流言,证明自己没有乱了承继,那些传言是有心之人所为。
他再去御书房外跪一跪,就像当年韩家灭族时他硬保安国公夫人一样,哦,还有不久前保章瑛母子。
你都被流言逼死了,圣上也该让镇抚司缓缓手,别咬着安国公不放了。
唉,替死鬼,这个故事怎么样?”
章振礼险些被陆念气笑了。
这故事真不怎么样。
粗糙得很,也不能完全经得住推敲。
但是,这只是陆念的随口一言,真由伯父去操刀、必然是另一番完整模样。
只不过,章振礼并不认为伯父会走那么一步棋。
还远远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