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儿吵成这样,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想用来对付陆念的招数,现在尽数都在自家身上应验了。
他知道那阿薇并非陆念亲生,那头是结盟。
他想拆了她们的盟,让她们互相猜忌,生矛盾。
他想给她们添堵,就像她们对阿瑛母女两人做的那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现在,他彻底失败了。
不止没有治到其人,自家的火却越烧越旺。
这事深想不得,越想越要呕出血来。
但岂能不想?
安国公满脑子都是疑问和不解。
为什么?
为什么别人半路母女能扛得住,自家就分崩离析?
自家这还是嫡亲的母女,三十年情谊,竟然比不得人家几年光景?
“怪你,”安国公喘着气与安国公夫人道,“都怪你,你把事情弄成这样,你若没有把阿瑛和振贤换了身份,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没想到,回嘴堵他的不是老妻,而是阿瑛。
“您就没错吗?”章瑛质问她,“我和二哥出生差了小两天,您当时在哪里?您要是在府里,多过问两句,还能让我母亲神不知鬼不觉地换孩子吗?”
安国公吹胡子道:“我奉旨出京、耽搁了!”
章瑛问:“姨娘死的时候呢?您也耽搁了吗?”
“庶出哥哥夭折的时候呢?您在哪儿呢?”
“堂堂一等国公,朝中呼风唤雨的人物,您看到的是朝堂,您看到过我们吗?”
“您难道从来没有想过,您的妾、您的庶子,怎么陆陆续续都病死了呢?”
安国公拍着桌子道:“你到底是哪一头的?把这些罪名盖你母亲头上,你就高兴了?”
“我哪知道我是哪一头的啊!”章瑛捂着脸哭道,“平日事事都怪我们不听您的,早听了您的就如何如何,这事上您怎么不‘早说’了呢?
因为您不知道啊,您根本不知道她们怎么死的,您也根本不在乎。
生病、夭折,多正常,儿子都能死,何况妾室。
死了旧的,还有新的。”
章瑛重重抹了一把脸。
那日阿薇怎么说的?
“安国公不会为了死去多年的妾去和发妻起冲突。”
章瑛深以为然。
“不止是妾,您也不会为了死了的庶子和母亲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