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底下人……唉!”安国公长叹了一口气,“我那时候就跟你说过,这案子不能这么办。
夏焦那人也是糊涂了,当初收了甄家好处,想着定了死罪也不是多大的事,哪里想到隔了几年开棺验尸,还真查出来那几个女子是被害死的,且和甄家脱不了干系。
他一着急就更糊涂了!
我劝过他,故意杀人致残,死罪是重了点、但也不是不能判。
他都调任了,保宁府那事也寻不上他,管那姓甄的做什么呢!
他非不听,就怕被秋后算账,求着要保甄家那凶手,免得姓甄的拖他下水。”
安国公来回踱步,长吁短叹。
“我说不通他,我也没说通你。”
“你当时管他那破事做什么?保宁那儿报上来,你该核准就核准了,姓甄的定死罪又不冤枉他!”
“你非得打回去一次,说是给夏焦一个面子。”
“结果底下人给你面子,都没知会你,打了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凶手换了个假的,才送到你这儿核准了。”
“你看看这事办的……你说你怎么不提醒他们一句呢?”
“看看,出纰漏了吧?”
“当时你啊,听我的就好了,也是怪我,我若坚持些让你不管夏焦的事,你也不至于违我的意思。”
“镇抚司咬着我和夏焦有私交,但二打三打当真和夏焦不沾边,他自己心虚弄出来的事,死刑核准仔细些也说得通,最后甄家下人顶了……”
“现在你听我的,复核不周、罚是免不了会被罚,要王爷想就此动你筋骨,也远远不够。”
“你去写一封自罪折子,我再润色润色,送去御书房给圣上。”
“圣上降罪无外乎是罚俸,这些时日谨慎些……”
安国公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章振礼垂着眼听着,末了应了声。
从书房中退出来,章振礼站在廊下缓了缓胸口胀气,余光瞥见不远处站着一人影。
他定睛看去。
那厢见他注意到了,赶紧从阴暗处出来,冲他讨好地笑了笑。
正是章振贤。
本就糟心的章振礼根本无心理会他,抬步就往外头走。
章振贤却凑上来,关心地宽慰他:“人非圣贤,谁还没有失手出差错的时候呢?
大哥你别往心里去。
说实话,你之前就是太能干了,我都发怵。
你偶尔出个错,嘿嘿,我还觉得挺亲切,我们都是一样的。”
章振礼倏然停住脚步,阴沉的目光死死盯着章振贤:“一样?”
“是啊!”章振贤点头,“真的,你别放在心上,偶尔的失误不会影响你……唉大哥你别急着走!”
章振礼摔了袖子就走,克制着才没有抽到章振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