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嵘绷紧的身体仿佛脱力一般,长叹一声:“临毓,你要听劝。”
沈临毓笑了下:“我也在劝你,不要劝我放弃翻案。”
李嵘无力地摇了摇头。
“大哥,想我走得快些、稳些,就多告诉我一些内情,”沈临毓劝说着,“我自己查出来的,总比你知道的少,也慢。”
李嵘沉默。
沈临毓知道没有那么容易就说通他,也没有一味进攻。
“金太师有一个小孙女,你还有印象吗?最小的那一个。”他问。
或许是这个问题没有前面的话题那么尖锐,李嵘缓了缓情绪,回忆了下,道:“记得的,很可爱的小丫头,太师极其喜爱她。说来,你小时候也见过。”
这下轮到沈临毓诧异了:“我见过?我完全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不稀奇,”李嵘叹了声,“你那时也就五六岁吧?还是更小一些?太久了,记不得那么真切。”
沈临毓的喉头滚了下,慢声道:“她叫什么名字?”
李嵘道:“她小名阿薇,金殊薇。”
咚。
咚。
沈临毓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一时间,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
飘飘忽忽地。
如果说早前是七八成把握,这会儿几乎是尘埃落定了。
跟随陆夫人回京的,不是余如薇,而是金殊薇。
巧合也好,注定也罢,金家小孙女和陆夫人的女儿都叫“阿薇”。
余如薇体弱多病,余家那般状况,或许……
金殊薇孤女一人,与陆夫人相依为命。
陆夫人给了她名正言顺的身份,金殊薇回报给她如亲生母女一般的支持与关心。
因为她姓金,她是金太师的小孙女,自此所有的猜测都可以走到终点。
一碗果茶就喝吐的冯正彬,十一月初二燃烧的经文,开棺验尸前的供奉,撑伞离开时那不高兴的背影……
但是,这处终点也是沈临毓的起点。
猜测、认定,与对方亲口承认,差距千山万水。
深藏如此秘密,谁会轻易开诚布公?
不由地,沈临毓攥了下拳头,又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