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是把别人看得太重了,毁人毁一家,但你们又把自家人看得太轻了,防东防西就是没防到自己人。”
“你看,最了解你们岑家有多么肮脏、多么不堪的,还得是你们岑家人!”
岑睦呆住了。
这一刻,他连挣扎都忘了。
溪水的流淌声越来越响,等岑睦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闻嬷嬷拖到了水边。
口中的帕子被抽走了,在岑睦叫出来时候,后脑勺吃力,他被硬生生地摁进了水里。
冷水拍面。
岑睦剧烈挣扎起来。
阿薇上前,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
“我可以给你一刀子,但想来想去,还是叫你尝尝彭禄死前的滋味,”阿薇一字一字,平静的声音里是坚定的杀意,“畏罪潜逃、藐视皇恩、祸及全家,这就是你的罪名。
你今日,必死无疑!”
岑睦在水中嚎叫,回应他的是一连串的水泡。
按在后脑勺的力气很大,踩在背上的劲更足,他根本挣脱不了。
阿薇的声音传来,隔着水,像是一层雾,不甚清晰。
冰冷的溪水包裹了他的脑袋,恐惧让他失了神智,怕得涕泪纵横,但溶在水中,寻不到踪迹。
“你是不是很冷?”
恍惚间,岑睦听到阿薇这般问着。
三月里的溪水还透着凉,岑睦想点头,身体却不受他的控制。
“现在你知道,被推下元月浮着薄冰的河水里的彭禄,他冷不冷了吧?”
“你也知道了,被你姨娘推下井水的玉竹,她冷不冷了吧?”
“冷就对了。”
“冷是你应得的。”
岑睦的意识涣散了。
挣扎后,他的黑发凌乱着,像是一团破草。
而冲刷着破草的溪水在晨曦下,波光粼粼,奔着向下。
闻嬷嬷探了探岑睦颈侧,确定再无气息了,冲阿薇点了点头。
阿薇挪开了脚。
两人有备而来,林子深处早就挖好了深坑。
闻嬷嬷收走了岑睦身上能显示身份的配饰,又去了他的外衣,和阿薇一道把人埋了。
半山腰的密林,岑睦想再见天日是不可能了。
阿薇回到了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