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气势汹汹发难的背后,是圣上要拿下他。
现在唯一不确定的是,圣上想做到哪一步,是给他留最后一份体面、告老还乡,还是逼他辞官、名声不存,亦或是想要他岑文渊的命!
岑太保自认还算了解圣上。
自巫蛊案后,圣上这几年脾气收了不少,而他岑文渊又有救驾之功在身。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依仗。
结果,今日金銮殿上的状况告诉他,若是事情恶化下去,圣上根本不顾那份旧日恩情。
“我说不准,”岑太保盯着岑睦,仔细交代道,“闭门思过,谨言慎行,不止是对我,也是对家中每一个人,千万不要再惹是非。你们只需要老实些,其余的,我另想办法。”
岑睦应下来,退了出去。
岑太保抹了一把脸,眼神阴鸷。
他看出来了。
事情八成坏在阿睦身上。
郡王和定西侯府那小丫头片子有往来,阿睦在那小丫头面前说漏了嘴,转头就会传到郡王爷耳朵里。
不,指不定不是说漏了,是那余如薇故意引着阿睦说的。
岑太保心中有猜测,但他没有向岑睦发火。
事到如今,发火有什么用?
他要的是自救!
该庆幸的是,他前些时日把陆益调离了京城。
陆念母女两人再能兴风作浪,她们还不能直接插手得了金銮殿上的事,要是陆益还在京里,更是麻烦。
闭门谢客的太保府,外头看着还算风平浪静,里头却是阴云密布。
原本,因着岑太保偏心岑睦而积攒下来的不满,在明白事情因何而起之后,责难一片。
岑睦挨了好几通责骂、嘲讽,甚至被他的父亲打了一巴掌。
姨娘有心护他,又无能为力,只能关起门来把镇抚司骂了个遍。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家生子的死活轮得到他们插手?”
“彭家自己不检点,镇抚司拿这种死无对证的事来给我儿泼脏水!”
“我算是看明白了,他们想折腾的是老太爷吧?我儿就是个棋子,是无妄之灾!”
“说来,春闱落榜定然也是因为这事,老太爷眼瞅着要倒大霉,又怎么会让我儿登科?”
“可怜我儿这么多年勤奋读书,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罪,却因为这种事落榜。”
“不是实力不济,而是就根本不可能考中。”
岑睦听他姨娘哭天抢地,烦得要命,连每日的请安都不去了。
他不去,内院却没有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