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睦愣住了。
除了刚才滔滔不绝的彭家事情还有些思绪,其他的人与事在他的脑海里此刻都是浆糊一团。
岑睦回答不了,整个人像是走在死胡同里,迷迷瞪瞪、晕头转向。
良久,他才一个激灵地点了下头:“恶有恶报,应该的。”
“是啊,”阿薇直直看着岑睦,“岑氏早几年天不怕地不怕,这两年中邪了一样后怕,夜里睡不好,梦里全是来索命的仇家。
岑公子,彭芸小产得不到救治、一尸两命,彭禄跌落寒冬的河里、冻死淹死,他们的母亲接连失去儿女,一蹶不振病故,你说,他们若要索命寻仇家,要寻谁?会不会来寻你?”
岑睦瞪着眼珠子问:“为什么寻我?”
“是,彭芸该找不请大夫的母亲和兄长,可他们都死了,彭禄自己掉水里了,彭母按说该找阎王算账,”阿薇说到这里顿了顿,笑意阴冷,“可谁叫他们是恶人呢?
恶人的想法与常人有别,他们会怪你让彭芸有孕,怪岑家不早早接彭芸进门。
彭芸若好好活着,彭母不会生病,彭禄不用去买药,也就不会落水,谁都不会死。
你说,他们都恨你,会来找你吗?”
阿薇的声音低了下去,但每个字都沉得如同大锤,一下一下砸在岑睦脑门上。
眼冒金星。
岑睦的酒瞬间醒了些。
后知后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彭芸的事一出,他还怎么把余如薇骗得团团转?
“余姑娘。”岑睦忙不迭站起身,想要补救一番,偏他的身体还醉着、摇晃间袖子擦到了酒盏。
啪——
酒盏落地,顷刻裂开。
声音入耳,岑睦的酒醒了大半。
“可惜,”阿薇依旧镇定,只露出了遗憾之色,“这套酒具是我从库房里翻出来的,我还十分中意。”
闻言,岑睦下意识地看向了地上的碎瓷:“我赔你一套吧。”
“随意,”阿薇也起身来,“正好酒水也没了,夜深了,岑公子请回吧,我叫人进来收拾就好。”
岑睦张了张嘴,犹豫再三,道:“今日打搅余姑娘了,我过几日再来给赔礼。”
往外走时,岑睦后悔极了。
酒后失言。
他就不该提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