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开了药方。
岑氏开口,声音沙哑:“我平日也在吃些康健的方子,不晓得有没有冲突。”
李嬷嬷闻言会意,赶忙取了瓷罐来:“吃的这个凤髓汤。”
大夫打开,闻了闻,请示之后又拿小勺刮了些,入口尝味。
柳娘子站在角落,只看不语。
侯爷生辰后的那日,原先的那罐凤髓汤就消失了,她们都猜到是砸了,又照着老办法、过世子的手送来一罐。
便是眼前这一罐。
据柳娘子所知,这罐干干净净,没有一点问题。
果不其然,大夫也没有尝出任何不对劲来,颔首道:“松子仁、胡桃仁、白蜜,这个凤髓汤调得真是细腻。侯夫人久咳,这药方吃得没有问题,也不与其他东西冲突。”
一听这话,李嬷嬷干巴巴笑了笑,迅速看了眼侯夫人,又问:“凤髓汤是不是也有牛髓调制的?”
“有,”大夫颔首,“牛髓、白蜜,添上杏仁、胡桃、山药,都是治咳嗽的方子。”
岑氏的脸色更差了,几乎没有一点儿血色。
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才是当初她从阿骏口中听到的方子!
春晖园那儿挂羊头卖狗肉,把阿骏骗了,又进而骗到了她头上!
这下,连浑然不知情的桑氏都品出了滋味。
侯夫人这般不愿碰松子的人,被诓骗着用了不少药,这事儿吧……
偷梁换柱,阿薇当真好本事!
岑氏需得静养。
菡院里摆了个小药炉。
李嬷嬷指挥着人手前后伺候,自个儿又时不时被岑氏叫去跟前。
白日里,岑氏没有半夜那么疑神疑鬼,但也依旧不好说话。
“我听不得吵闹,叫院子里做事的人手脚轻一些。”
“那大夫开的药方,你使人拿去,城里几家医馆里多寻几个大夫看看,莫要又被人蒙混了。”
“还有煎煮的药,你亲自去抓来,每种药材都仔细过过眼,省得再被人算计了去。”
“岑家那儿,你亲自去见我伯父,我始终不放心陶家……”
李嬷嬷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要她说,院子里的人已经小心翼翼地恨不能连呼吸都没了,哪里还会吵着屋里休息的人?
药方、药材的确要紧,可也没到需要她李嬷嬷亲力亲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