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看,那排低矮的窗户,窗框是铁的,上面是不是,还有弯曲的栏杆影子。即使碎了,形状,你也该记得。”
她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望去。
那里只有一堆破碎的砖石,没有窗户。可就在她望去的瞬间,一股毫无来由的,冰冷的窒息感突然掐住了她的喉咙,仿佛“看见”了锈蚀的铁栏阴影,在眼前晃动。
“不,没有栏杆。你胡说…。。”
她反驳,脸色开始变得惨白。
任佑箐无视她的否认,又逼近一步,望向另一片长满杂草的空地:“那里呢?是不是曾经有张长椅?固定在地上的,冰凉的铁架子。天气好的时候,‘他们’会让人坐在上面,晒太阳。”
她的语气平淡,却刻意加重了“他们”和“让人”这些词。
“晒太阳”三个字,忽得让她眼前猛地闪过一片刺目的白光,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生理性的眩晕和恶心。任佐荫踉跄了一下,正想扶身边的石头,却被一个任佑箐手急眼快的搀住。
“没有,没有长椅。什么都没有…”
声音因恐惧而变调,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任佐荫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反应这么大,这种恐惧来自骨髓深处,不受理智控制。
有什么东西剐蹭着那道被遗忘的伤疤。
“那个角落,墙皮剥落的地方,是不是总渗水,长着黑斑?晚上能听到滴答声,还有…远处传来的声音?”
“这扇门框?原来是不是装着厚重的,带窥视孔的铁门?开关的时候,声音很沉,也很响吧。送进来的东西是什么?糊状物,还是什么别的?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这里的‘味道’了吗?”
任佑箐的语气始终保持着一种令人发疯的平静,带着好奇和惋惜,仿佛在替任佐荫遗憾她竟然忘记了如此“重要”的细节。
……
【你怎么能忘记你待过的地狱?】
【那是我们在时空中重迭的第一次相遇。】
……
最后,她停在任佐荫面前,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呼吸,看着任佐荫惨白的布满冷汗和泪水的脸,看着那双因恐惧而涣散的瞳孔,轻声问道。
“关于你‘住’在这里的日子,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为什么?
她不是空无一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