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行驶在通往市郊殡仪馆的路上,窗外的景色逐渐由繁华转为肃穆。任佐荫的心如同被一块巨石压着,沉甸甸的,只要是呼吸都会带着那些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恐惧。
欧清珞冰冷的遗体和任佑箐诡异冷漠的温柔,都交替在她脑海中闪现。
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她目光无意间扫过街角——那栋熟悉的,庄严肃穆的建筑,正是她们前几天来为欧清珞失踪案做笔录的公安局。
你可以报案,你可以现在就去,你可以把你知道的真相说出来。告诉警察,欧清珞不是意外身亡,是被任佑箐谋杀的。
这样你就可以心安理得了,不是么?
把所有责任都像个懦弱的胆小鬼一样推给你的妹妹,反正她身上早就罪大恶极…
她不在意,你又在矫情什么?
你不是最恨她吗?
……
这个想法带着自毁的冲动和急于摆脱负罪感的迫切,像是被控制了行为似的,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不能再逃避了。
血液上涌,她大脑发胀。
如果现在不去,等到了殡仪馆,看到欧清珞的遗体,她可能会彻底崩溃,再也没有勇气站出来。
反正任佑箐会有后手的。
“抱歉师傅,停车。就在这里停吧——”
她有些慌乱的告诉前排的司机,在手机上利索的改了打车的目的地,把屏幕展示给前面的男人。
司机吓了一跳,连忙靠边停车。任佐荫踉跄着推开车门,朝着公安局的大门冲去,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立刻,马上。
她快步走上公安局的台阶,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让她稍微冷静了一点点,又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推开门,走到接警台,看着面前的女警,慌乱地喘着气。
“抱歉。我要报案,对……案件。是的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吗?稍等…对,对……对,是,是凶杀案。”
女警认真的掏出了一张纸,认真的握着笔等待断断续续的下文,表情严肃。
“啊…前几天洛野下…哦对。暴雨……”
我的妹妹任佑箐谋杀了我的朋友欧清珞,她把她从山上推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