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景象出现在太子身上,定是要把嵇临奚迷得死去活来的,他心里是太子,欲望是太子,太子一点风情能让他联想到无边风月,只沈闻致,嵇临奚是怎么看怎么碍眼,便连那旁人觉得有几分韵致的景,在他眼中也得唾一口沈闻致虚伪做作。
但他面上不显,反而关切万分,扯着沈闻致说:“不行,这样罢,你与我换一身衣服,我衣服干着,我俩身形也相近,你穿我的衣服,也少受凉些。”
沈闻致心中升起暖意,却也拒绝了,“不用了,嵇兄。”
“什么不用,我们乃是好友,我如何能看得你生病?我身体远比你康健经得起折腾,快些换吧。”
他热情难却,加上淋雨的衣物贴着身子,确实不舒服,沈闻致只好同他换了。
“多谢嵇兄。”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嵇临奚假惺惺道。
他可不是真的为了沈闻致好,只他要跟着沈闻致学棋学画,可不就得先施恩于对方吗?嵇临奚早弄清了沈闻致那清高的德行,知道只要对方承了自己的情,就一定会还恩。
“沈兄刚才去哪里了,怎么淋着雨回来。”
“刚才陛下叫我过去一趟,我就过去了。”
关于皇帝叫他过去所为何事,沈闻致并没有说。
嵇临奚也识趣地不追问,反正他也对这件事不感兴趣,不过是为了后面的话题做准备。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礼尚往来,沈闻致也随口问了一句。
有人回答他:“我们刚才在聊小沈大人你。”
“聊我?”
沈闻致脸上露出疑惑。
“是啊,刚才嵇大人说自己对棋画很感兴趣,但修行不够,娄暨就说可以请教你,毕竟小沈大人棋画上颇有造诣,指导嵇大人绰绰有余。”
嵇临奚忙说:“沈兄,你别听他们胡说,我知你忙碌没有时间,哪能花费心思在我身上,这棋画在哪里学都行,何至于麻烦你?”
沈闻致才受了他换衣之恩,又怎么会拒绝这样的小事,就说:“不麻烦,只要嵇兄愿意,有时间可以来翰林院和太傅府找我,以嵇兄的天资,想必很快就能学有所成。”
嵇临奚脸上露出感动神色,随即竟是要直接跪下去,一众人连着沈闻致忙拦着他,被拦着的嵇临奚恳切无比地望着沈闻致,“蒙沈兄不弃,今日起,沈兄就是我嵇临奚的老师了——”
……
一边忙于自己的事务,一边为太子做事,一边还要挤出时间去找沈闻致学棋学画,嵇临奚可谓是转成了一个陀螺,一天三个时辰的睡眠都不到,这种忙碌下,他自然是没办法再奖励自己了,也没办法做梦,一睁眼一闭眼,就到了上值的时间。
深宫里的楚郁终于得以喘息,也确定明白那些梦并非他所做,而是受了嵇临奚的牵扯,只要嵇临奚不做,他也会安宁度过。
银鎏金烧蓝镂空花卉纹的小球滚到墙角,又从墙角滚了回来,落到玉白掌中。
京城风水养人,在边关待了一段时间被风沙磨得一点粗糙的肌肤又恢复了原本的莹润胜雪,转了一下球,看着球咕噜噜的在地上打转,楚郁抬头问云生王相最近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