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郁温和打断他道:“娄将军不用拒绝,您的身体安危关乎整个边关漠城,重于一切,只有您安稳无忧,将士们士气才能充沛。”
娄将军红了眼眶,拿了药的他当即跪在地上,哽咽说:“老臣,谢殿下赐药!”
两人坐在桌旁,吃了一颗药的娄将军很快就觉得脑袋没那么昏了,汇报完守城军情后,他面色一下冷凝下来,道:“军营里大抵是有西辽的探子,否则萧塔他们不会知道殿下来了边关。”
楚郁双手放在膝盖上,在边关,他更常穿窄袖,眼下那双玉白的指,就那样搭在膝头的青色衣物上,更显莹白柔软。
“西辽埋在陇朝的探子,又何止边关军营。”
娄将军瞳孔,一下猛烈缩了起来,紧接着就是愤怒,若非刚才吃了药,只怕血入脑中,“他们……他们怎么敢!”
与西辽勾结,这可是叛国之罪!!
“如今孤已在派人收集证据了。”
楚郁回望他,嗓音轻柔,“娄将军,您与我外祖父一家将身家性命都寄于陇朝这片土地,孤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从很早之前,他就知道身为太子,他的肩膀上担负的是什么。
是陇朝万万数生民对未来更美好的希望。
将士守国,是为家,为家不颠沛流离,为家安稳喜乐。
百姓耕种,亦是为家为活。
这天下的生灵,都存着对生命与未来的憧憬之心,身为陇朝储君,享受着尊崇的生活,地位尊贵,凌驾众人,亦是要背上人的期望。
“殿下——”娄将军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自镇国公死去后,他对朝廷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忠心,他站在这里,不是为了京城,也不是为了皇上,而是为边关百姓,陇朝百姓。
他心里其实清楚,陇朝国库空虚,朝□□败,对陇朝的未来,他没有多少希望,可眼下看着眼前的少年太子,他又觉得那颗沉寂的心再度跳动起来,就像他初次遇到镇国公,那样一个威武高大的男人,拍着他的脑袋,朗笑着说:“陇朝不会让你失望的。”
公冶将军,如果你知道太子现在长成这般模样,您一定会很欣慰的吧。
娄将军转身,擦拭去泪水,回头笑道:“老臣信太子殿下。”
“现下要撑到援军和军粮抵达,但西辽那边也不会放任援军军粮那么顺利过来,结合殿下刚才所说,只怕西辽会对支援的军粮动手。”
已经从嵇临奚最后一次寄来的信和平安楼发来的信里得知送军粮由嵇临奚负责,楚郁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他道:“军粮将要抵达时,孤会亲自带一批兵马前去迎接,请娄将军放心,援军和军粮一定会顺顺利利抵达边关的,不会贻误守城战机。”
“好。”
注意到楚郁身边那位护卫不在,娄将军免不得询问了一句,“殿下身边那位叫云生的护卫呢?老臣好像几天都没看见他了。”
倒是那位陈公公,还能看见。
“孤派他去做别的事了,不出意外,几日后他就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