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舍美人太子,但这是必须要做之事,否则以后等自己当了官,别人攻讦他忘本背师,那他嵇临奚的官路也就到此为止了。
但他会尽快赶回京城,好不容易得见美人公子,是半点都再离不得,要让他再经历一次两年的分别相思之苦,绝无可能。
管家拉住他,“邕城过会儿再回,相爷派老奴来请你呢!”
嵇临奚收拾行李的手一顿。
请?
看来王相是打算把宝压在自己身上了?
他心中一喜,忍而不露,装作惊讶的样子,放下东西跟着管家去王相的书房了,路上一想或许不对,科举之事分明是摆着有人算计王驰毅,王驰毅落了下来,自己爬了上去,王相未必不会怀疑自己有嫌疑。
他得好好想想进去怎么说。
想了一路,跟着管家踏进门时,他当即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草民嵇临奚见过相爷。”
靠近的脚步声,是王相亲自来扶他,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还要和蔼,“临奚小友,你如今已是探花郎,不用这么多礼。”
嵇临奚肩膀还是在发颤。
“怎么在发抖?”
王相像是才察觉到嵇临奚的害怕,关切道:“你可是在害怕什么?”
嵇临奚抬头,紧张道:“草民不是有意夺公子探花郎之位的,草民也不知会如此,求相爷责罚……”
不等他说完,王相深深一叹,“你能拿探花,是你的本事,我欣赏你还来不及,怎么还会责罚你?”
他叫人搬来椅子在自己身边,让嵇临奚坐下,又让人端来茶水放在嵇临奚手边,“至于我那个儿子啊,唉,是他时运不好,不怪任何人。”
嵇临奚听了他的话,慢慢放松了,神情镇定了许多,眼中透着感激信赖之意,又想到什么,恨恨道:“此事分明是有人算计公子和相爷您!”
“哦?怎么会这样说?”
王相将杯盖搭在杯沿上。
嵇临奚开始分析:“此事早不爆出,晚不爆出,偏偏挑在刚刚出榜京城各学子还没回家的时候爆出,那自杀的举人身后必定有人指点,否则正常人要自杀,早就偷偷自杀了,哪里会前往酒楼控诉一番再当众自杀?”
“那幕后之人怕是早有猜测公子会被推做探花郎,他不想公子做探花郎,因公子做探花郎会阻了他的路,才有此一计。”
“借举人自杀一事挑起落榜学子心中伤心怒火,让他们相信公子真的作弊了,再请人从中点火,促使他们去往京兆尹报官,而后暗中操纵流言越演越烈,扩大平民学子与世家大族的矛盾,逼迫圣上殿试设公,此人必定十分了解公子,知道公子的本事,才敢如此谋算计划。”
他咬牙切齿:“简直其心可诛,就是不知道是谁设下这么下作恶毒的计谋!”
王相没想到他竟如此敏锐,察觉到这些,对他的评估更是往上提了提,那一点怀疑也被打消得干干净净。
“事已至此,本官也就不瞒你了,我儿此事,确有人在背后设计。”
他将茶杯放在桌上道。
“相爷可知那人是谁?”
嵇临奚目光微动,打探道。
王相想起过往,神色也变得阴沉。
自那张布着白斑的嘴唇中,阴森吐出两字:“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