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晨光透过纱帘漫进来时,周若涤在浑身酸痛中缓缓苏醒。
她眨了眨眼,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湿意,像是刚从一场漫长的溺水挣扎中浮出水面。身体沉重得不像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残留着被碾碎又重组般的钝痛。
周若涤下意识并拢双腿,细微的动作牵扯出隐秘的酸胀,让她忍不住轻吸了一口气。
腰间忽然一沉。
一只手臂横在她腰上,指节修长,腕骨凸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肌肤相贴的触感太过鲜明,周若涤偏头,对上梁慕白近在咫尺的睡颜。
他睡得很沉。浓密的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唇色比平日淡了些,呼吸均匀绵长。发丝凌乱地搭在额前。
看来沉卿辰已经处理好一切了。
周若涤开始在脑海里迅速构建剧本,昨晚战况太激烈,她浑身痕迹斑驳,若不演一场戏,恐怕真收不了场。
就在这时,梁慕白眉头微蹙,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那一瞬,他像是从某种梦魇中惊醒,视线先是空白一瞬,然后触及身下缠乱的被褥与赤裸的肌肤,瞳孔骤缩,彻底清醒了。
他发现自己压着她,双腿交缠,身体下意识地僵住。
“……操。”梁慕白喉咙发紧,声音低哑,“我们昨晚……”
他不是没想过睡她,他当然想,但不是这种方式。不是在他记忆断片、浑身发烫、头脑混沌到连亲吻都记不清的状态下。
可此刻,床单上的痕迹斑驳发黏,女孩皮肤白得发光,上头一片片深浅不一的吻痕,胸口也还泛着淡红,像是被不知节制地咬过吻过。
他盯着那团柔软的弧线,心脏猛地一跳,喉间发干。
荒唐,彻底荒唐。
他大脑嗡嗡作响,却怎么也想不起任何片段。只记得昨晚和沉卿辰喝酒,之后就断了。
而现在,周若涤就这么安静地躺在他怀里,眼眶还泛红,发丝湿黏地贴着脖颈,整个人破碎得过分真实。
“你哭了?”他伸手碰了碰她眼角,“是不是我……是不是我喝醉了乱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他妈怎么能……”
“小蔷薇,你有没有哪里疼?”
周若涤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觉得有趣。
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梁少爷,此刻竟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她故意缩了缩身子,让被子滑落得更低,露出锁骨上鲜明的咬痕。
“你说呢?”她轻声反问。
“你别吓我啊,我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混蛋!你是我喜欢的人,我怎么可以这样……”
他靠近她,指尖微颤着想碰她脸,又怕她嫌恶地躲开,只能在空中悬着:“你别不说话,你要骂就骂我一顿,打我也行,我认了。”
“我操我真的疯了……我居然醉得连过程都不记得了。”他低头盯着她胸口一片吻痕,声线破碎得像要溺死,“小蔷薇,我是不是昨晚一直在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