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内部有着很多的矛盾,当初并州无法形成统一的力量,就是因为杨元木,所以在这个时候,刘成应该是记恨杨元木,从而不会支援他。
然而王德才判断错误了,在这种关系到存亡的时候,他们的恩怨和仇恨,其实是可以暂且搁置的。
因为这个判断错误,王德才他们此时必须面对三家的联合。
话锋一转,他指尖移向沙盘西侧的骑兵图标,语气渐沉:“但拓跋卢之与刘成已率军逼近。这两支人马一动,局势便全然不同了。”
“尤其是拓跋部的骑兵……诸位应当还记得秀容之战吧?”
“他们秀容之战,所展现出来的力量,你们应该没有忘记吧!”
“他们的骑兵皆是百战余生的铁骑,马术精湛如疾风掠草,箭术更是能百步穿杨。”
“其次,他们对于骑兵的战术,那也是有着很深奥的领悟!”
他目光扫过帐内诸将,语气凝重了几分:“反观我军,骑兵多是流民改编而成,虽经操练却根基尚浅,骑术箭法远不及拓跋部的精锐。”
“若真要正面厮杀,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军主力恰是以骑兵为主,这般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如何能胜?”
一番话掷地有声,力羯朱宏脸上的怒容渐渐褪去,握着刀柄的手缓缓松开!”
帐内众人正为王德才的分析蹙眉沉思时,帐中忽有细碎议论声响起……众人心中其实都藏着一层隐忧,其实在齐万敌的帐下并非全无可用之骑。
力羯朱宏麾下那支十九部骑兵,便是曾与拓跋部真刀真枪较量过的劲旅。
这支部队,渊源倒也颇深,十九部族也就是中五部之一,,十九部曾经是与拓跋部,还有北辰部相抗衡的存在。
后来十九部族又融和了两外两个中五部,蒲族与姚族,更为有着超越拓跋部族和北辰部族之势。
因为和拓跋部都是来自于中五部的,而且是曾经在北蛮相互争锋的劲旅,所以他们对拓跋骑兵的战术路数、冲锋节奏乃至战马习性,都积累了旁人难及的实战经验。
那些刀劈斧凿般刻在骨子里的战场记忆,绝非寻常部队可比。
只是谁都清楚,这支部队早已不复当年之勇。
在最初的秀容之战中,力羯朱宏为了彻底覆灭刘成,押上了全部家当……部族里最精锐的骑手、最精良的战马、攒了大半辈子的箭矢甲胄,全在那场血战里打了水漂。
后来拼着最后一口气才带着残部突围,此后再无资本自立门户,这才忍辱彻底效忠于齐万敌。
如今他手下这八千骑兵,已是十九部仅存的血脉。
说是核心力量,实则更像他的命根子,里头既有跟着他从尸堆里爬出来的老卒,也有近年收拢的流民青壮,虽经他日日操练,悍勇之气尚存,却再经不起折损。
若真要让这支部队充作先锋,去硬碰拓跋部那支养精蓄锐多年的虎狼之师,无异于逼着力羯朱宏亲手葬送自己最后的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