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只剩下刘恒压抑吃力的喘息,和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在寂静中愈发清晰。
“操,搞什么鬼!”
牛奋低声咒骂一句,抬手就抓向前方。
“嘭!”
下一秒,一阵急促的碰撞声猛地炸开。
先是桌椅被撞翻的“哐当”巨响,接着是沉闷的拳头砸在肉上的闷响,混着刘恒的痛哼和牛奋的怒喝,在黑暗里搅成一团。
我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摸黑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竭力睁大眼睛。
“抓住他!别让他动!”
突兀间,牛奋大吼了一声,我刚想往前冲,胳膊却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撞了一下,疼得我踉跄半步。
“踏踏踏。。”
杂乱的脚步声四起,一会儿是撞在墙上发出“咚”的闷响,一会儿又传来布料被撕扯的“刺啦”动静,刘恒的喘息声忽远忽近,像条滑溜的泥鳅在黑暗里钻来钻去。
“马勒戈壁得!”
牛奋的怒骂声越来越急:“狗娘养的!还敢躲?”
紧接着又是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伴随着一阵急促的爬动声,其中还掺杂着刘恒刻意压抑的咳嗽,一团黑影朝漏着微光的屋门方向迅速移动。
“牛牛,他狗日的要跑!”
我心头一紧,摸黑朝房门的方向扑了过去,结果却被地上的电线绊了个趔趄,等我笨拙的爬起身子,牛奋也喘着粗气摸了过来,我俩在黑暗里撞了个满怀。
“人没了?操!”
接着,我俩也快步奔出小屋。
“这边!”
牛奋低头招呼,一只手指着地面。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水泥地上蜿蜒着一道暗红的血迹,从屋门开始,一路滴淌到了院外,宛如一条扭曲的红蛇。
我俩顺着血迹一根跟踪出去,最后发现竟然消失在了街道人流的方向。
“妈的,怪我大意了!”
牛奋满眼懊恼地抬手拍了拍脑门,气冲冲道:“刚才在底下就该先把他按住的,不该跟狗日的在黑地里瞎缠!”
我皱眉朝他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别嚷,随后转身指向小院努嘴道:“先回去看看,瞧瞧有没有别的什么线索。”
很快,我们俩人一前一后再次钻回那间屋子,接着打火机羸弱的亮光,我眯眼不停寻视,地上的狼藉比刚才我们进门时候更甚,翻倒的木桌压着碎玻璃,刘恒靠过的墙角积着更深的血渍,混着泥土蹭出几道拖拽的痕迹,牛奋蹲下身扒拉着地上的杂物,我则点燃一支烟,朝着带我们过来的那个倒霉蛋勾了勾手指头发问:“除了这地方之外,刘恒和彭飞还有没有其他藏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