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把发烫的腮帮子,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还是想告诉我,把他们全部抓回来有难度?”
车厢里的氛围顷刻间又绷紧住了,田强抽吸两下鼻子没往下接茬。
“不要紧的强哥,你们有难度,那我他妈就自己想办法破解这个难度!”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的拳头抵用力捶在膝盖上,直不楞登道:“别说他有40个人,就算400个、4000个,我也一样,一个一个的,要把他们摁在地上,让他们给我兄弟磕头赔罪!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最后几个字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咬碎牙的狠劲。
彭海涛在旁边缩了缩脖子,眼神飘忽不定,李廷皱着眉想劝什么,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出声。
田强叹了口气,从烟盒里抽出支烟却没点燃,只是捏在指间夹着:“小龙,你别冲动,案子既然交到大案组,我们肯定会。。。”
“肯定会查清楚,肯定会给我兄弟一个交代,对吗?”
我盯着他的眼睛,声音里带着嘲讽:“可我兄弟现在前途未卜,我等不起!”
我猛地推开车门,外面的阳光刺得眼睛发疼:“你们按程序走你们的,我按我的法子来,这事儿就算叽霸玉皇大帝下凡也没得谈,要么赶紧整死我,要么就把那俩狗篮子藏到天边,就这么简单!”
“小龙!”
“龙啊。。。”
说完我重重摔上车门,没再回头,任由田强、李廷不停呼喊,我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没有回头的余地。
怀揣着满腔怒火,我顺着步梯一步一步往上爬,水泥台阶硌得脚底板生疼,可是胸腔里的愤怒并未随着这缓慢的节奏一点点压下去。
之所以没坐电梯,就是想借着这爬楼的力气,把脸上的戾气磨掉些,老毕和二盼还有其他兄弟们此时已经够焦虑了,不能再让他们看见我这副要吃人似的样子。
每爬一层,我就深吸一口气,停顿了三两分钟。
脑海中想象着病房里可能的情景,二盼说不定还在抹眼泪,老毕大概率正靠着床头抽烟,其他人的眉梢估计全都皱得像打了结。
此时此刻,大家需要的是个能稳住心神的人,不是一个满身火气的愣头青。
爬到病房所在的楼层时,我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额角沁出了薄汗。
我在楼梯口站了片刻,抬手抹了把脸,又扯了扯皱巴巴的衣角,对着安全出口的玻璃照了照,还好,眼神里的狠劲淡了些,只是脸色还有点沉。
推开病房门时,果然看见二盼坐在床边掉眼泪,老毕正笨拙地给他递纸巾。
两人听见动静同时抬头,二盼立刻红着眼问:“怎么样了?安姐说李廷找你,是打算替咱们讨要公道了吗?”
我挤出个还算自然的笑容,走过去拍了拍老毕的肩膀:“没事,案子交到大案组了,田强他们说会抓紧时间查的。”
我的话头故意略过了彭海涛,也没提刚才在车里跟李廷、田强的争执。
“你们别多想,安心等着三狗子他们的消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