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我电话刚打一半,还没来得及跟赵勇超说清楚,一只宽厚的大手就猛地攥住我的手腕,硬生生的将手机给夺了过去。
田强的脸颊绷得像块铁板,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吼声里带着破音:“傻了吧你小龙!这什么场合,你说什么胡话,别有理变成没理!”
“强哥!”
我声音沙哑的低吼,视线越过他的肩膀,死死望向不远处我的兄弟们。
二盼蜷在地上还在抽搐,老毕捂着流血的胳膊挣扎,三狗子趴在血泊里一动不动,虾米被人踩住后背正拼命抬头,每看清他们一个,我的心脏就像被人狠狠的跺上一脚。
“我让你上警车去!”
田强的吼声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他拽着我胳膊的力道几乎要捏碎我骨头一般,不容分说地把我往警车方向拖。
“这的事由我处理,法医要验伤、警察要取证,你在这儿添什么乱!”
一边解释,他一边把我粗暴的塞进警车,“砰”地关上门,冰冷的玻璃瞬间隔开了外面的血腥与嘶吼。
。。。
新城区,人民医院。
十多分钟的车程就仿佛过了半辈子,我是被田强扶下车的,当时两腿已经软得像面条,刚走到急诊室的门前,就再也撑不住,顺着冰凉的墙壁滑坐下去,后背重重磕在瓷砖上,却连疼都感觉不到。
急诊室的门“砰”地关上。
我眼睁睁看着三狗子被推进去时,盖在他身上的白布还在微微起伏,那是呼吸机的力道。
虾米躺在推车床上,脖子上的固定支架闪着冷光,他的手从被单里垂下来,指尖还沾着干涸的血痂,老毕被抬进去时若有似无的呻吟完全没了动静,我祈他是麻药起了效果,就属二盼最“精神”,路过我时还想扯嘴角笑,却疼得倒吸凉气,可是他那被烟熏火燎的脸蛋基本没了人样。
他们一个个消失在那扇门后,像被吞进了无底洞。
我抱着膝盖缩在地上,从未有过的害怕和无助。
走廊里人来人往,脚步声、说话声、仪器的滴答声混在一起,愈发显得我格外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上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裤子渗进来,冻得我打了个寒颤,才发现自己的牙齿一直在打颤,手心全是冷汗。
急诊室里面到底怎么样了?
三狗子能醒过来吗?虾米的脖子伤得重不重?老毕的腿还能不能保住?二盼的烧伤会不会留疤?
无数个问题在脑子里盘旋,却找不到任何答案。
紧闭着的急诊室门,就像一张沉默的大嘴,不肯透露半点消息。